「我家與齊王府,是多年的交情,從我還小時,寧姐姐便常來常往,與我相熟,豈是你能夠比的?別看我的母親如今不在京中,只要府中的門楣還在,我便是晉陽侯的兒子,你是什麼?」
他一句一句,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:「你聽好了,便是我家眼前出事了,我也強於你百倍。在本公子面前,沒有你撒野的地方。」
其實全然是前言不搭後語,在胡說了。
無非是家中驟然出事,一落千丈,心裡原本便過不去,此刻遇見了江寒衣,便將火氣變本加厲地,一股腦全發泄在了他的頭上。
江寒衣靜立了片刻,將身邊猶豫著想要出頭護主的侍人攔了下來。
明明是初夏的晚風,吹在身上,卻忽地有幾分涼。
他沉默良久,輕輕笑了一下:「我自然是不能與季公子相比的。如您所說,我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,主上見我可憐,厚待我幾分,我已經非常慚愧了。季公子既不用理睬我,也不用為我生氣。」
他看了一眼季晴摔倒時弄髒的衣裳,聲音懷著歉意:「方才是我不對,季公子還是看看,有沒有傷到哪裡。男兒家要是磕碰了,不好。」
畢竟,那是侯府金尊玉貴,萬千寵愛里長大的小公子。哪裡能同他這等卑賤的,受傷如家常便飯的人一樣。
然而這話聽在季晴的耳中,卻並不當做是好心。
「誰要你假惺惺地裝好人?」他下巴上還掛著淚珠,瞪一眼江寒衣,卻冷森森地笑了,「你有空替我擔心,還不如瞧瞧自己吧。都破了相了,還好意思往寧姐姐跟前站呢。」
江寒衣的額角上,的確好大一個疤。
那是前些日子在火場裡,為了護姜長寧,被落下來的房梁砸的,還未能褪下去,顯眼得很。
他怔了一下,不自覺地就將頭低了低,像是當真很怕驚嚇了別人一樣。
季晴就更得意:「你如今在這院裡,算是什麼呀,側室,還是小侍?沒名沒分的,還真以為自己能翻身做主子了嗎,讓人瞧著也可憐。改日被趕出去的時候,可別怪我今天沒警醒你。」
「不是的。」
低聲下氣許久的人,忽然出言反駁,倒讓在場眾人都吃了一驚。
季晴亦不免怔了怔神,還想開口相譏,一眼瞧見那人的模樣,到嘴邊的尖刻言語,卻忽然都被堵了回去。
江寒衣半低著頭,幾縷碎發散落在額前,雙肩似乎都在微微發抖,抬眼看他的目光,卻是明亮的,甚至帶著某種他不知從何而來的堅定。
「主上她……」他連聲音都發顫,「她要我的。」
而在誰都沒有留意的院落門外,忽然有人朗聲道:「不愧是寒衣,說得很好。」
第37章 維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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