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姜長寧都給氣笑了:「為什麼,你不知道嗎?」
江寒衣不說話,眼睛眨了眨,很心虛地垂下去。
她搖搖頭,抬起一根手指,在他額角很輕地戳了一下:「有些人啊,他喝酒嚇人。」
從前在京城的時候,有一晚,她有事去春風樓,與他們的主事煙羅要談,將江寒衣也一同帶去了。不料煙羅單獨留他,自以為好心,教他討好女子的招數。
這傻傻的小東西竟然當真聽話,什麼都學,被灌了兩杯酒壯膽,就敢暈暈乎乎地跑來找她,與她玩青樓里喝花酒的那些伎倆,惹得她頭疼不已,連氣都沒處生去。最後將他按平了,打包扔到床上睡覺。
如今回想起來,他醉醺醺地趴在她身上,像個暖和的小爐子,毫無章法,執著地往她唇上蹭的模樣,還……
歷歷在目。
她低聲清了清嗓子,不自在地將視線投向黛色沉沉的遠山。
江寒衣顯然也回想起來了,頰邊漸漸地浮上紅意,纖長手指攥著酒杯,聲音很輕:「不許提。」
有出息,如今還敢命令起她來了。
姜長寧壓下嘴角的笑,用下巴點了點他手中的酒杯:「我替你喝。」
「好。」
「餵我。」
「……!」
這人一下震驚抬頭,雙目圓睜,像受驚的小獸一樣的眸子裡,就明晃晃地刻著「你休想」三個大字。
「剛才讓我挨別人冤枉,都沒有補償一下的嗎?」
「妻主,」他幾乎是咬牙擠出這幾個字,「這是在人前。」
「那又怎麼了?」姜長寧很無所謂地向四周看看,「這裡的人又不講究這個。」
這話倒是真的。
山中民風豪邁,不如京城中約束男子的一言一行,將三從四德看得很重。此地男女自由交談,隔著山頭對歌傳情,乃是常事。
「聽說今夜的慶典過後,未婚的少年男女若是有情投意合的,還能攜手去林中露宿,他們也當做是常事。」
江寒衣連耳朵尖都是紅的:「我在人前做不來的。」
「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古板了?」姜長寧撇撇嘴,「被掉包了?」
「當初在春風樓,我都認過錯了,做什麼今天突然提起來,揪著不放。」
他很小聲地嘀咕,滿臉羞赧,躲躲閃閃。片刻後,一咬牙,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。
「你,你要是真的喜歡……那樣,今晚辦完正事,回去來,好嗎?」
「……」
姜長寧沉默片刻,猛地一閉眼,手在袖子裡攥了攥拳,又鬆開。
「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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