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在羅爺爺後方，從門外，背著手看著老人家笑呵呵地安慰孫女，「不痛的，很快爺爺就有健康的手了。」

小孫女淚眼汪汪，「痛也沒事，哥哥說哭一哭就好了。」

醫生笑道：「你爺爺都說不痛，你怎麼還讓他哭。」

「因為大人說不痛，其實是痛的，他們愛撒謊。」

眾人：無法反駁，甚至可以說得在理。

機械肢覆蓋整條手臂，侵入肢體，進行神經連接，這時候是最痛的。

羅爺爺也強撐著笑，不敢讓孫女看扁了。

「真的不痛嗎？」小孫女眨著純真的眼眸，滿臉不敢置信，她聽別人說，所有假肢用著都會有點痛，原來不是所有假肢都這樣嗎？

「不痛。」羅爺爺痛得汗珠冒出額頭，咬牙忍著，那種螞蟻鑽心的小刺痛，比尋常的痛感都要刺激百倍。

就是刺激，觸感被無限放大。

幸好這個過程不是很長，等機械臂完全覆蓋完畢，就好了。

「好了，你動一動。」醫生說。

羅爺爺依言抬起手臂活動了下，他驚訝極了，真能動，而且感覺比自己的手臂更有力。

「哇，爺爺，我能摸摸嗎？」

羅爺爺立即遞手給孫女。

孫女柔嫩的手捏了捏爺爺手掌，很順滑，而且是溫熱且軟的，不像假的，好神奇。

「蘇姐姐真厲害。」孫女兒見過蘇小菜，對她印象尤其深刻，知道機械肢是蘇小菜研製科技產品，格外敬佩，自家哥哥也在她廠里工作呢。

醫生讓羅爺爺做幾個訓練動作，見他沒有凝滯的感覺，代表機械肢質量過關，「醫院不包售後，不過機械肢都買了保險，你們保存好單據，方便日後有質量問題，返廠修理。」

羅爺爺點頭，「好的，那需不需要吃藥之類的了？」

醫生擺手：「不用。」多叮囑一句：「倒是可以多吃點食物，幫助神經更好連接。不過你要聽清楚，我說的多吃，不是使勁吃，營養均衡，少吃多餐，明白不。」就怕有的人把醫生的話奉為聖旨，喊多吃，就拼命吃。

有時候醫生都不敢告訴患者，什麼多吃，頂多告訴他們什麼不要吃。

就是怕他鼓勵多吃的，患者天天去吃，過量吃，到時候出什麼事，還要他們來背鍋。

這點羅爺爺還是知道，就算醫生說多吃，他也不會可勁地霍霍孫子的錢。

孫子好不容易進了大廠，不會被欺負，也不會發生他爸爸那樣的陷害事件。

過好日子了，也不能忘本，羅爺爺笑著道：「知道了，醫生，我肯定吃東西不過量。」

醫生就滿意這樣的患者，不會曲解他意思。

看診室的門是打開的，周圍只有懸浮機械送東西的輕微響聲。

門外站著的男人看著室內醫生與老人家的一舉一動，善意的笑浮上臉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