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卻在此刻感受到比以往更加決絕更加濃厚的愛意,但被滿心的恐懼給遮掩了大半:「爹!娘!」
茹子昂單薄的胸腔劇烈地起伏了幾下,爾後又抽搐了幾下,他還有清楚的意識。
就在貫丘月蘭被打了幾記重拳,大漢們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,直到七葷八素地被男人拽到腰下時,少年發瘋了。
他雙眼血紅,就要衝上前,突然一雙枯朽的雙手捂住他的眼睛把他攔腰抱起。然後就是越來越遠的靡靡之聲和耳邊漸大的風聲,呼嘯著洗刷著少年的靈魂。
而身處幻境之中的茹承閆只堪堪將腳步停在了柴房的後窗前。
腳尖無意識地碾著一根細柴,他沒敢睜開眼睛追尋翻出窗台的爹娘。
五年了,整整五年了,這個地方的犄角旮旯他都記得一清二楚,因為五年的日日夜夜裡,不止是父親裸露的鼻樑骨,還是母親被人掐著下巴強迫她張大嘴的模樣,最後發現記憶里最清晰的竟然是柴房裡的那張小杌子。
還有母親和藹的微笑。
茹承閆渾身發抖,雙手緊緊握拳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,他神情開始恍惚:「為什麼?」
賀於菟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後,他想與茹承閆感同身受,就算不能,也想替他分擔一些,可是這一切的痛苦終究只能由少年一人苦捱:「什麼為什麼?」
茹承閆恍若無物,兀自喃喃道:「憑什麼?」
「阿閆,看著我!」賀於菟感覺到不對,立即上前抓住了茹承閆的肩膀,用蠻力使他轉過身面對自已。
但賀於菟卻發現,茹承閆低著頭緊閉雙眼,不肯睜眼面對。
他不得不捏住茹承閆的下巴,強迫他抬頭看向自已:「看著我,阿閆,你看著我。」
茹承閆眼角溢出兩行清淚,那股悲愴終究是瞞不住這雙泛著青色的瞳孔,他厚重的悲痛浸滿全身,通過沾滿濕意的睫毛一併傳遞給了賀於菟。
賀於菟剎那間就心軟了:「我懂,阿閆,我懂的。這一切只不過是幻境,一切都只是夢魘啊,和你過去五年裡每個日夜裡的噩夢是一樣的,都是假的。」
「不,是真的,一切都是真的。」茹承閆沙啞地辯駁,他好像需要有人承認他的傷口是存在的,他的確需要。
「這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,我們沒必要被困在回憶里。阿閆,現在一切都是假的,他們看不見你,你也幫不了他們。」
賀於菟不知道是哪句觸動了茹承閆,被捏住下巴的少年用盡力氣掙紮起來。
賀於菟只好狠下心在茹承閆掙扎抵抗的時候,兩隻結實的手臂一環,就將單薄瘦弱的少年擁進了自已懷裡,爾後低頭在他耳邊輕聲平靜地說道:「你忘了聽眠說過的嗎?這件事無解,歷史已經發生了,沒辦法改變的,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兇手,報仇雪恨啊不是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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