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頭啃咬縛妖網的末端,網線的鋒利割裂了他的唇舌,齒間的軟肉沒有一處是好的,都浸了血。
長老們的殺招如影隨形,紅霧中繽紛的色彩就是一道道索命的閻王帖,紛至沓來,長定避無可避,索性昂起胸膛坦然赴死。巫奴後腿已然斷裂,無法站起身來反抗,只得拼命用前肢捂住腦袋。
祖北已經把腦袋埋進自已胸口,他害怕地緊緊閉著眼睛,一點兒也不想看血濺三尺的戲碼。
他忽然感覺頭頂有一縷微風拂過去了,祖北在猜測自已什麼時候被吃掉,會不會榨出汁來,味道會是甜的嗎?還是苦的?
山頭呼嘯的風靜止了,竹林間的落葉也都害羞地藏起自已,竹樓後面倚著的萬丈懸崖上,飛流直下的天水仿佛也截流了。
紅霧頓在無所依的寂寥空中,尖銳的兵器碰撞聲剎那間齊齊驟停,只剩下一聲破空的落地尾音。
啪!
紛亂的周遭都安靜了,唯有竹籬後踱步向眾人走來的男人。
他手裡握著白光耀眼的骨鞭,鞭節上的骨刃長牙五爪,寸寸不落,儘是殺伐之氣。清冷的白光一下子就將眾人周身的紅霧都驅散開來,掀起一陣陣供人喘息的微風。
「哦?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。」張英縱微笑著打招呼,「好久不見,鄧良霽。果然龍脊鞭還是握在姓鄧的手裡比較好,雖然我真的很想領教一下鄧家的的龍脊鞭和九曲招搖的威力,但是你要不要看看,你為之出手相護的是一群什麼妖魔鬼怪!」
張英縱勾著吊兒郎當的語調,眼神卻比寒潭三尺還要冰冷,鬼鎏金遍布的豎瞳看不起乾瘦男人的風骨。
鄧良霽風霜遍身,拖著重傷的殘軀,毅然決然站在小院眾妖身前。深陷的眼窩盛滿了溫和的憐憫,還有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倔強,乾裂的嘴唇啟合:「你們總是這樣高高在上,覺得世間除了你們都是愚民,世俗里所謂的妖魔鬼怪,全成了你們嘴裡的貶義詞。你真就覺得你這樣濫殺無辜是正確的嗎?」
鄧良霽胸腹急喘,破風箱般的話語裡義正言辭指責張英縱。
張揚的紅衣青年只是不屑,他也從來不把別人的指責當回事,張家的祖訓就是橫掃天下妖族。
張英縱冷笑一聲,高舉右手,血肉和楓葉映山紅的傘柄連接處毫不避諱展現在眾人眼前。
傘面上的眼球倏然平鋪開來,鬼鎏金猶如天女散花,從張英縱心口處流轉全身,赤金的豎瞳睥睨著他腳下無足輕重的螻蟻,殺招已成。
就在紅衣青年祭出殺招的同時,鄧良霽胸口處的白光也微微泛起,九曲招搖緩慢流轉起來,龍脊鞭自末端起溢出暖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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