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沒什麼意思。」聽眠懶洋洋開口,舌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鼻頭。
賀於菟鼻孔出氣,糾結再三,終究還是沒放開聽眠。
「好了好了,當務之急是找到祖北和長定,還有你妹妹天祿,不確定張家的人有沒有混進來,總歸是一切小心為上。」沈壽沉聲做了決定,「於菟,你說之前你們進去過天狼魚台的記憶回溯里?當時是什麼情形?」
沈壽恢復平靜的聲線將惱火的少年一下子從糾結中拉扯出來,明明只是前不久的一些記憶對於賀於菟來說忽然覺得久遠起來。就像是旅人偶醉的一場夢,眼前走馬觀花光怪陸離,仿佛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,觸摸不到真實,到最後都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。
「那天,我和阿閆進福來山為我爹娘堪輿墓穴吉位,我和......阿閆掉進了一個溶洞裡。」賀於菟聽著自已發出的聲音有些怪異,陳大文深厚磁性沙啞的嗓音與他原來的少年脆爽完全不同,他有些不習慣,但隱約又有些羨慕。
沈壽和巫奴聽著少年的前情提要,早就好整以待坐在椅子上準備聽故事了。
賀於菟照舊一動不動倚在承重柱旁,講述著恍若不是自已經歷的事情——他只能強迫自已抽離出來,當成一個局外人來回憶,畢竟忘不掉才是人類最大的痛苦。
「所以你們在幻境裡時,裡面是完全看不見你們,也觸摸不到東西對嗎?」沈壽出言抓住重點。
「對,要是能像今天這樣,但凡我能......」無論賀於菟再怎麼強迫自已抽離,那些蝕骨的刺痛仍舊山崩海嘯般砸向他的心頭,溫柔和藹的爹娘終究是回不來了,只剩下一把輕飄飄無所依的白骨堆埋在他的心底。
「然後呢?」巫奴打斷賀於菟的傷春悲秋,她也才忽然記起,眼前的少年並非賀修良那隻老狐狸,他只有十七歲,連她歲數的零頭都夠不著。
所以原諒了他的分心和取鬧。
賀於菟繼續說道:「從我家出來之後,我跟著匪寇進山,途中下雨,那個什麼堂主......哦對,溫堂主說要去給當家的抓魚,半路改道去溪河抓魚去了。再後來,我就見到了我妹妹。」
「我在溶洞見到半身天祿半身天狼的妹妹,我背著阿閆出了山洞準備下山。那天山上的霧很濃重,我見到了賀修良和張家神子。等等?」
賀於菟不知想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,一下站直了腰背,瞪大眼睛視線在沈壽和巫奴之間來迴轉。
他語氣有些急切地說:「我見到我妹妹應該是不久前匪寇占領依岱城的時候,但是賀修良和張家神子,還有後來下山見到的朱威武,應該是發生在兩百年前的事情。這到底怎麼回事?」
聽眠補充了一句:「兩百年前的事情你們也知道,所以這並不是一場幻境,而是真的回到了兩百年前,救了賀修良。」
巫奴和沈壽也陷入了沉思中,按理來說,天狼魚台的記憶回溯只會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呈現,並且在進入天狼魚台一次之間,雖然可能涉及到不同場景的轉換,但場景之間必然有因果聯繫,時間跨度也絕不會這麼大。
「天狼魚台是怎麼觸發的?」巫奴問。
沈壽搖了搖頭,他也不清楚,仔細回想起當時巫山的情況,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茹承閆和賀於菟,身上虛虛實實叫人看不真切。他不禁懷疑到,這真的是天狼魚台能做到的事情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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