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雙清澈乾淨的眼睛驀地對視,彼此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笑意和瞭然於心。
聽眠勾起了嘴角:「師父,真的不幫忙嗎?」
黑影展露了笑容:「你個小兔崽子,怎麼發現我的。」
鄧良霽進入幻境,就成了曜慶軍的副將孟源,小心翼翼地試探了周圍的人後,發現大家都不在身邊,就歇了尋找的心思,他想著反正只是記憶回溯,遲早會結束的。
聽眠跳上鄧良霽的大腿,親昵地蹭了蹭:「早晨行軍時休息時,聽到有人討論曜慶的副將借酒消愁,在篝火旁驚鴻似的舞了一曲,手裡拿著不知從哪裡得到的骨鞭。」
鄧良霽低頭輕笑了兩聲,年輕的聲音傳來:「沒想到我這招『引蛇出洞』這麼快就把你這條『蛇』引出來了,哈哈。我這具身體,想來是沉疴暗病許久,這次隨軍征戰,應當是準備馬革裹屍,沒想過能回家。」
仿佛是為了應景,鄧良霽堪堪講了幾句話就咳嗽了兩聲。
「師父,我可是有一千歲了。」聽眠唯有頑劣地調笑著鄧良霽,才能把那撞進他耳朵里的刺耳咳嗽聲掩蓋。他不知為何渾身不自在,像有人在拿刀戳他內心最柔軟之處。
「咳咳咳,就算你一千歲一萬歲,你也還不是我那不聽話的徒弟?」鄧良霽也難得露出笑臉,他猜到了聽眠已經接納作為茹承閆的一部分。
「該走了。」聽眠直起身,褪去了那副柔軟的模樣,恍若方才只是月色下的錯覺。
祖北也沒見過如此親人的聽眠,脂粉氣極重的臉染上了些浮誇的驚訝。
夜已入五更,鴉雀都在月色籠罩不到的枝頭棲息,世界是真正的萬籟俱靜了。這場記憶回溯太過真實了,讓所有進入這個幻境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錯覺和自我懷疑。
「你去哪兒了?」待到聽眠帶著祖北和鄧良霽回到陳大文的軍帳時,賀於菟早就在門口站著,不知道醒了多久。
祖北嚇得一激靈:「你嚇死人了!」
「你這不是沒死嗎?」賀於菟沒好氣地反駁,聽眠聞見了他語氣里的委屈。
聽眠順著賀於菟的動作蹲在他的肩頭說道:「我把他帶回來了。喏,你面前這個『弱女子』就是祖北,沈壽忍不了了就把他鎖牢里了。」
「誰說的!沈哥哥不知道我是北北,要不然也不會將我鎖住的!」祖北故意噁心他們,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,臉色頓時沉了下去,「明明你一個人去就足夠了,為什麼還要特地帶上我?」
聽眠下意識抖了抖耳朵,漫不經心地說道:「如果出現意外,你就是那個餌。」
祖北眉角青筋直跳氣急攻心咬牙切齒,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這讓他有些惱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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