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安靜啃著肉,任由鄧良霽平靜溫和的聲音敘述當年的真相。
一起經歷過妖潮的眾人,自然都知道鄧家拿了妖王身上的妖骨和流火珠。但他們都不是那愚鈍的凡人,沒人認為那是什麼天材地寶,更何況是妖王特意留下給人族除妖師的,能是什麼好東西。
鄧良霽不太確定,向眾人尋求肯定:「幾個月前,我們在曨越軍營里,遇到的那個炸毀蕭格營帳的女子,是叫熙蓮對吧?朱熙蓮?」
賀於菟點點頭:「對。」
鄧良霽:「我當時就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耳熟,後來到了臨潼的時候我想起來了。朱熙蓮和我們鄧家,還有一段淵源。」
......
六百年前,打了勝仗班師回朝的曨越軍隊裡,氣氛卻一改前夕的低迷。
蕭格藉口為了更好的護住熙蓮,將人接回自已身邊照顧。
說是照顧,但其實就是熙蓮事無巨細地照顧蕭格。
蕭格一個大男人,每日除了打仗就是睡覺,哪有那麼多餘力去理會一個小女兒家的心思。
熙蓮是感激蕭格的,如他之前所承諾的,和沈壽他們聯手,將朱家三人的屍骨留在了臨潼的埋骨地里,和眾多發爛發臭的妖獸屍體一起被掩埋,再也不見天日無法魂歸故里。
按照蕭格的話來講,他們死有餘辜,他們罪有應得。
西征攻打山脈的那幾個月里,蕭格確實是盡職盡責義憤填膺。
鄧良霽本不想多管別人家的家仇家恨,但奈何,在臨潼事發的前一晚,蕭格將熟睡的熙蓮送到了他的帳篷里。
蕭格說,他年紀輕輕風華正茂,決不能帶著一個娘家的小姑娘在身邊,就算打了勝仗,行了功論了賞,也再也無法過上天倫之樂家庭和睦的日子——因為一看見那張臉,蕭格就會想起她姓朱。
蕭格說,他已經仁至義盡,替她報了仇飲了恨,還她一個自由身,已經是他作為蕭家人最大的善良了,畢竟他們沒有真的血緣關係。
他說,孟源將軍是正直的好人,知他體內有疾,其實活不久了,他覺得熙蓮也活不久了,好讓他們最後互相也有個陪伴。
他說,盼她安好,不復相見。
鄧良霽只是沉默地在椅子上坐著,盯著蕭格將人輕輕放在他疊的整齊的床榻上,聽著他說完最後一點肺腑之言,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彼時鄧良霽附身的將軍孟源,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,出征前養他的祖母去世了,身邊也沒有剩下其他親人了。
鄧良霽那時候很懷疑,蕭格是不是知道點什麼,為何要把人送到他這裡來而不是其他人處。
其實孟源是騰海洞鄧家的旁支血脈。他是家主鄧景煥的一個姑母所生獨子,沒等到他長大,就死在自已丈夫的小妾手裡。
孟源的爹本是一個埋頭苦讀數十年的讀書人,髮妻是他在書鋪偶遇之後,有感而發,連連作了幾首隱晦的情詩表達自已的心情,卻沒想到在騰海洞出名了,成了家喻戶曉的詩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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