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師父,你別逼我了。」茹承閆輕嘆了一口氣,還是將鄧良霽伸出來的手往回推了推。
鄧良霽在如此多次被拒絕之後,他突然明白過來。
茹承閆天生敏感多思,這孩子,還是看出來了啊。
這些年,鄧良霽年少白頭,為了被囚禁的父親奔走,龍脊鞭更是從不離身,精氣神過早枯竭。
少年孤身一人走投無路,全靠九曲招搖吊著一口氣。
雖說過度動用這枚妖丹也會反噬他自身,但好在勉強讓他活久一點,好讓他把壓在心頭沉甸甸的心事給處理完。
茹承閆:「我們可以將計就計。時間過了這麼久,除妖世家們並沒有按照他的設想自相殘殺亂成一團,他已經在設法拿回屬於自已的妖力。」
茹承閆踱步到寬闊的廳堂中央,暗青色的石磚上倒映著他的玉樹清風。
他繼續說道:「當年在臨潼分屍,現如今他已然拿回蘊含著一半妖力的流火珠。張英縱手中的鬼鎏金也不再穩定。這東西我們留著也是隱患,不如假意阻攔一二,讓聽玉書順利拿回鬼鎏金。」
「為什麼要讓出去?我們毀了這些東西不行嗎?」沈壽重重地拍了拍茶几,他一臉義憤填膺。
賀來財沒好氣回答道:「若是能毀,張家早就毀了。妖王真身是一隻三尾赤狐,他最擅長的就是探心、魅惑和分身。他多疑多智,我們只能一擊必中,前期用鬼鎏金和妖骨龍脊鞭放鬆他的警惕,九曲招搖做最後的餌是最好的選擇。」
沈壽抿著嘴不說話,巫奴見狀撫上了沈壽放在扶手上的手背,悄聲安撫他。
「我們得弄清楚,他要九曲招搖到底有什麼用?」沈壽沒忍住,還是問了出來。
「燭陰。」賀來財沉聲道,「九曲招搖是聽玉書引燭陰出世而獻上的鑰匙。」
「你說的沒錯,這幾百年,張家也一直在尋找九曲招搖。」高門外的陽光格外地刺眼,寬肩窄腰的男人背著光大步跨進屋內。
他手上的紅傘赤金絲快速流轉,無處不散發著危險的氣息。
眾人聽到動靜紛紛扭頭看去,張英縱的右手完全與楓葉映山紅融合在一起。
待到他的身影完全站在了屋內的陰影里時,鄧良霽才看清楚了他那雙赤金豎瞳。
「你......」
「代價嗎?這就是代價啊,呵呵。」張英縱苦笑起來,爬了滿臉的鬼鎏金隨著他的笑容輕微涌動。
誰都說不出話來。
墨發金瞳的男人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:「我們從小就以平天下為已任,掙扎了幾百年,痛苦了幾百年,付出再多的代價那又如何呢?無論如何,我們就要一個天下安定而已。」
「我們已滿身罪孽,手上沾了太多無辜生靈的血,九重天上最潔淨的銀華都洗不乾淨。這場人間的悲劇,由我們開始,就由我們結束吧,阿良。」
鄧良霽聞聲站起身,毫無畏懼地大步走向張英縱,在他面前一尺站定。
鄧良霽接過張英縱遞過來的龍脊鞭,啪的一聲輕抽在地板上,兩雙眼睛裡閃爍著同樣的戰意。
視死如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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