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想著賈母言語的景象,不覺更加悲苦,哀哀輕泣起來:「母親說的正是,不過是一個姨娘,這些年咱們府上對她不薄,當初就算她誕下一位災星也沒有將她趕出去。如今不過是想要讓她去代替小世子去佛前修行祈福,這也算是一樁功德,想必為了那個孩子,周姨娘也會同意。」她說著就抬眼看了看賈政,見賈政面色動容,便繼續說道:「老爺不若先去問問周姨娘,她若是願意,便也不算咱們逼著。到時有個說法就是,也免得外面的人誤會老爺。若不是家中兒孫實在不濟,又何苦讓元姐兒為咱們這一家子籌謀。」
聽著王夫人哀哀泣泣的聲音,賈政也不禁嘆氣,其實他亦是動了心的,只是顧忌著外人的看法,這才壓下這個想法。如今聽著賈母和王夫人的勸說,被壓下的想法再次蠢蠢欲動起來。但他還是沒有一口答應,只是說道:「母親,不若先去問問周氏如何?」
賈母微微頷首,「還是你想的周到,就依你。」
賈政和王夫人拜別賈母,二人相攜著出了榮禧堂,到了前院時賈政道:「你先回去,我去周氏那裡瞧瞧。」
王夫人目送著賈政往周姨娘的院子而去,眼眸微閃,周瑞家的扶著她的手說道:「想來老爺會答應的,等大姑娘進了那等富貴之處,到時說不得就是······」餘下的話沒有說完,但已足夠王夫人心情愉悅,只是臉上未表分毫,是輕斥道:「莫要胡言,什麼富貴不富貴,我只指望著我的元姐兒不再虛度年華。」
「會的。」周瑞家的扶著王夫人慢慢回自己的院子,「大姑娘是個有運道的······」餘下的話消散在風中。
賈政到周姨娘院子的時候,她正在給顧昭言做僧袍,見賈政進來也沒有起身,自顧做著自己的事。賈政對此皺了皺眉,卻也沒有說什麼,「在做什麼?燭火昏暗,針線上自有下人做,你何苦做這些?」
周姨娘只當沒有聽到,將線剪斷繼續穿針引線:「老爺怎麼到我這兒來了?」
賈政在周姨娘對面坐下,落月奉了茶就被賈政揮退,落月看了周姨娘一眼才垂眸退了出去。燭火暗淡,昏暗的光映照在周姨娘枯瘦憔悴的臉上,賈政不覺嘆了口氣,當初若不是周氏不爭氣生出一個孽障,他也不會狠心將那個孩子送走,以至於讓周氏埋怨至今。都這麼多年了,他也對周氏的油鹽不進、自顧自傷而不悅,「都這麼多年了,那個孩子有幸侍奉佛祖也是他的福氣,定能清洗乾淨他身上的罪孽。」
周姨娘聽著他的話氣得雙手顫抖,氣急冷笑:「老爺說的話好生沒有道理!安哥兒不過剛出生哪裡來的罪孽?便是罪孽,也是胎里得的!還說不得是誰的罪孽呢!」她如今孤身一人,還怕什麼!若是被趕出去,那正好,省得她的安哥兒為了她的事情同皇家人籌謀打算。
「放肆!」這次換賈政怒火中燒,指著周姨娘的胳膊都在顫抖,「你這說的什麼話?什麼叫說不得是誰的孽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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