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元春垂眸道:「大師不在意這個。」
「大師不在意那是他的事,我們只做不知白白受了這個恩惠就是咱們的不是。」賈母搖頭嘆了一聲,她仔細瞧著賈元春的神色,見她面色有異,便問道:「丫頭,你可是還有事瞞著我?你是咱們榮國府的大姑娘,縱然是離家數年也是我的心頭肉。你有事可莫要瞞著我,若是被人欺負了,我就是豁出這張老臉,也定要為你討個公道!」
這話說的擲地有聲,盡顯賈母對賈元春的疼愛。賈元春抬頭看著賈母,瞧著賈母滿是慈愛的眼神心裡就是一酸,她搖了搖頭:「並無事隱瞞祖母,只是擔憂府上的欠銀。」
說起這件事,賈母就忍不住嘆氣,「你那個老子總是嘴上說著好聽,實際上拿不出兩個子兒來。在府裡頭養著什麼清客,買古籍倒是大方的緊。你那大伯一句好話都甭想從他嘴裡得到,就一句話沒錢!他也不想想,國庫的債是好借的?上皇還在便罷了,總還顧念著那一點兒情分。如今新皇登基,若不是急等著用錢,也不會這樣著急的催促著朝臣還錢,連第一人有賞賜這樣的話都能說的出口。」
賈母拍著賈元春的手滿面悲哀:「如今這兩個都是不成器的,寶玉那孩子心思不在書上,若是強壓著念書易得痴病,我也不敢太逼著他去讀書,日後也就這樣了。璉兒倒是有幾分伶俐,可只在府里做著些迎來送往的活兒也是個不成器的。那幾個小的,整天只知道招貓逗狗的,你那老子也不正經培養著。」
「榮國府的榮光我是不想了,只盼著日後這一大家子都安安穩穩的。可那兩個豬油蒙了心肝兒的東西,可知欠了皇家的錢財能保住命都不錯了,還想著繼續家族的榮光,享受榮華富貴?」
賈母越說越氣,越說越是傷心,忍不住老淚縱橫,拉著賈元春的手雙手直打顫。
賈元春看著賈母一大把年紀還要操心府里這一大家子的往後,就心酸不已。明明已經到了該頤養天年的年紀,明明這些東西都是要府里的男丁子嗣去操心的,可偏偏只有賈母一人在操心著,其他人都是管今兒沒明兒的活著。
「祖母……」賈元春猶猶豫豫地說不出口,可看著賈母這樣大的年紀里還要操勞,她心裡實在是不忍。可是思及顧昭言對待賈府的態度,她也不確定結果會如何?
賈母擦乾眼淚,說道:「還有什麼一併說了吧,我還撐得住。」
賈元春定了定心神,緩緩說道:「祖母見著大師難道就不覺得眼熟?早前我那個兄弟安哥兒不就生來一頭銀髮?」
賈母聞言心裡就是一跳,難道說……可她卻是不敢相信,「大師雖然一頭銀白髮絲與你那兄弟一模一樣,只是你那兄弟臉上生來一片紅色胎記。而大師面白無瑕,又豈是你那命薄的兄弟。」
「不。」賈元春搖了搖頭,否定了賈母的話,繼續說道:「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皇家寺廟,在寺廟中我見到了周姨娘。大師和周姨娘的眉眼異常相似,而且他還喊著周姨娘娘親,如何就不是安哥兒了?至於臉上的胎記,他拜了高人為師,許是有辦法祛除了臉上的胎記?」她緊緊握住賈母的手神色認真而堅定地說道:「雖然他否認了自己是安哥兒,可我看得出來,他就是安哥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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