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，真是累壞了。”

洛華年才進房間便脫了外衫，掛在屏風之上。畫著山水的屏風立在床與廳之間，隔出了兩個，好在這看似簡陋的客棧還有這麼一間大房，兩人住起來也不算逼仄。

洛華年酷愛白衣，外衫是純白的，里衫也是白的，只有寬腰帶中間繫著的革帶是墨綠色的。玉沉夢一直有留意那個革帶，看著像革帶，可玉沉夢碰到過，那更像是玉帶，冰冰涼涼的，而且比革帶還要厚一些。

“小鎮子客棧不多，房間也不多，今晚就委屈你與我同寢了。”

洛華年顯得十分隨意，連續趕了幾天的路，她想沐浴，便問正準備放下行囊的玉沉夢：“我在房內沐浴，你介意麼？”

玉沉夢動作先是頓了頓，而後又把行囊放到一個角落：“那我先出去走走。”

“你要看著我倒也是不介意。”

洛華年輕笑，見玉沉夢有些不自然的神色，又問：“你沒跟同門一起泡過澡麼？”

洛華年說完後自知失言，玉沉夢說過她的師妹敬愛她，可也畏她，親昵的舉動都沒有過，又豈會一同泡澡。

不過，玉沉夢似乎並不在意，只見她收拾好行囊，道：“秀瑜與我感情最好，只是我未曾與她一同泡過澡，始終覺得坦誠相見有些不妥。”

玉沉夢還是第一次說起除了冷月寒之外的人，洛華年也才知道這毓秀仙子與她感情最好。

“門派後山有天然溫泉，許多師妹都會去泡，只是師尊說過身為大師姐應有大師姐的架勢，不該與師妹們走得這麼近，我便未曾與同門去過。”

聽罷，洛華年不禁緊蹙了一下眉頭，為何大師姐便不能師妹們親近友愛了？

見玉沉夢眼底也有疑惑，想來她也是不解的，洛華年便問道：“那老美人對你很不好麼？”

玉沉夢眼底閃過一絲難過，不再言語，扭頭又再收拾本來已經收拾好的行囊。

洛華年見玉沉夢沉默，看著她背對自己假裝忙碌的模樣，她便覺那背影有些落寞。她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說錯了什麼，馬上打著圓場：“沒泡過也沒事，我跟你一起泡。”

“什麼？”

玉沉夢以為自己聽錯了，她回頭的時候看見洛華年在笑，昏黃的燭火照在她的側臉上，竟像折射出一道陽光，照進人的心裡，點起一撮小火苗。

即便環境昏暗，她卻莫名覺得敞亮。

“讓小二搬個大浴桶來，我們就裹著浴巾……”

洛華年比劃了一下自己胸前接近鎖骨的位置：“裹到這裡，一起泡。”

玉沉夢又沉默了，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洛華年是不是開玩笑，可她說得很認真，不似是開玩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