額發微微遮住alpha高挺的眉骨,青年稜角分明的側顏線條緊繃,喉結動了動,好幾次想說話,最終只低低地感嘆了一句:
「我忘得太徹底了,連和他共同生活過的學校都忘得一乾二淨。」
瞿清許穿著黑色的羊絨大衣,脖子上還圍著出發前聞序套給他的圍巾。他雙手插兜,露在圍巾外面的半張臉面無表情地看著青年觸碰牌匾的指尖。
他默默看了一會兒,又抬起頭,隔著大門向里望去。
正是上課時分,校園裡安靜極了,遠遠能看到一樹未落的秋海棠在清風中招搖。
瞿清許呵笑一聲:「人面不知何處去,桃花依舊笑春風啊。故地重遊,感覺怎麼樣?」
聞序沒有轉身,眼裡划過一絲深沉的眷戀。
「重山中學,這是我和他初遇的地方。」他放下手,壓下眼底的苦澀,驕傲地側過頭看瞿清許,「是不是很美?」
瞿清許看了他一下,又迅速挪開眼。
「走吧,」他悶悶說道,「還要去找負責人呢。」
……
有檢察官身份加持,二人幾乎沒多費口舌就說服了保安放行,很快便隨意漫步在重山校園中。
「說來我自己都納悶,當時我家裡欠了一屁股債,怎麼可能會供我來這麼好的私立高中上學?我小時候性格那麼臭屁,那個人怎麼會和我交朋友呢?」
瞿清許對聞序的絮絮叨叨就當沒聽見,走到秋海棠樹下,摸了摸樹幹,抬頭看去。
深秋的陽光透過一樹繁花,落在青年的臉上,如一場光斑織就的花雨。
「……誰知道呢,」瞿清許心說九年過去還在問這個問題的你好像也沒長進到哪裡去,敷衍地冷笑,「可能是你死纏爛打,非要和人家一起玩也說不定。」
「不會的。」
聞序在周圍溜達了一圈,這才晃晃悠悠走回他跟前,「失憶歸失憶,可我十多歲時的脾氣我自己清楚。一定是那個人救了我,把我從泥潭裡拽出來,我才不至於走上一條自厭自棄的路。」
名義上是久別重逢,可畢竟忘卻了太多,在這所重山中學裡聞序到底還是有一種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覺。他站在瞿清許身邊,不禁也想抬起頭欣賞一下秋海棠的景色:
「這海棠開得真好。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,有沒有常回來看看校園裡的花——嗷!」
一團軟乎乎、毛茸茸的不明物體冷不防糊上來蓋住臉,聞序眼前頓時一片黑暗,短促地叫了一聲,抬手一摸。
是自己塞給搭檔的那條圍巾。
他把針織圍巾從臉上扒拉下來,氣呼呼地側目瞪著對方:
「方鑒雲,你嚇我一跳!扔到我臉上幹什麼?!」
一旁的瞿清許回以他一個冷眼,皮笑肉不笑的:「聽你這種人傷春悲秋,我嫌噁心。別說這種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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