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王長相不算兇惡，氣質卻陰沉到了極點，尤其此刻帶著好事被打斷的低氣壓，更是駭人至極。

但沒有惡魔理會他的不爽，其他惡魔早就遠遠跑開，魅魔更是隨便扯了件衣服套上就急匆匆地往外走。

魔王吃醋地抓住她的手臂：「不許去！十八年了！整整十八年了！那小崽子一直排在我前面！憑什麼！」

魔王的大嗓門足夠響徹城堡，還一遍遍迴蕩，讓溫澤不由自主受到了良心上的譴責……是不可能的。

溫澤立刻通過聲音確認了老祖宗所在的臥室，直線靠近。作為魔王城堡的主人，魔王雖然有固定的臥室，但自然也可以想住哪裡就住哪裡。

如果科迪亞看到這一幕，心裡大概會覺得有所安慰——管他身份高低，在溫澤這裡，家人的伴侶都一個待遇。

迎接溫澤的照舊是溫暖的懷抱……還有臭臉的魔王。

卡芙王妃揉了一把他軟軟的臉頰，問道：「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，人間不好玩嗎？」

溫澤仰起頭，好奇地問：「是老祖宗安排的嗎？」

卡芙王妃搖搖頭，笑道：「哪裡有那么正好的事？」

只是就算沒有這意外的一遭，第十層下十一層的傳送陣也會「出故障」的，不過是殊途同歸。不過既然沒用上，那也不用告訴孩子了。

溫澤若有所思，卡芙王妃一點都沒有欺騙老實孩子的心虛。

「人間挺有意思的，」溫澤道，「但是我好像遇到了一個天使。天使也會下界玩兒嗎？」

卡芙王妃理所當然地點頭：「當然，他們只是冷淡到無趣，但也不是真的無欲無求，很多年前他們下界傳教還是很頻繁的。」

既然魔界有去往人間的通道，那天界同樣能通往人間也應該很正常，只是同樣都有限制罷了。

溫澤一點也不想知道卡芙王妃口中的「很多年前」到底是多久以前。長生種都沒有時間觀念，尤其是壽命已經很長的，對卡芙王妃來說，這個時間點說不定是三界分裂之前。

「但那群鳥人特別討厭！明明都是需要人類的信仰支持，他們就非得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，讓人求著信仰他們。」一旁的魔王補充道。

溫澤懂，人間說了，這叫飢餓營銷。

大部分惡魔都是一根筋，這些年來一點沒變，天使卻早早這麼會，難怪惡魔搶人類沒搶過天使。

當年大戰，該不會是惡魔們揮舞武器大喊「虛偽的鳥人，受死吧！」，天使們揮動翅膀，厲喝「邪惡的魔物，接受神的淨化吧！」這種對打吧？

溫澤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，有點想笑。

魔王和卡芙王妃看著表情有點扭曲的孩子，內心微妙。

果然不該讓自家孩子去那麼複雜的地方啊，看看孩子都變色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