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對面,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人。在伯克利物理系就職的同門師弟耀宗。說是師弟,其實比他還年長兩歲。
「Vijay這人怎麼能這麼噁心?當著那麼多人說你是錯的,一點面子不留。」
黎若谷只是沉默。
耀宗更急,「你怎麼不說話?他這樣讓你難堪,你以後還怎麼混?我聽說你tenure考核時,他也是說什麼東西做錯了,害你差點沒過。」
「但我還是過了,他就算是踢了我,換個印度人替我,起碼也得找個水平和我差不多的,」黎若谷說,「評審又不是他一個,當大家都是傻子嗎?我沒想到的是,那件事情都過去一年了,我沒有追究他,他竟然還得寸進尺。」
「印度人可不就是這樣,熱衷政治,擅長忽悠,拉幫結派。」耀宗說,「只要有一個印度人得勢,他們就會把周圍的人全換成印度人。」
黎若谷聽完,臉上浮現出厭倦之色。
耀宗見他仍不說話,站起來,抬腳重重地跺了一下地板,「這事你打算怎麼辦?」
「他的那篇爛paper在arxiv都掛了快五個月了,我會一點準備沒有?明天會議結束後,我就直接回國內了,」黎若谷說,「師兄那邊應該快有結果了,這次我要把他的臉打腫!」
耀宗眼睛一亮,「真的有可能算出拓撲糾纏熵?」
「八九不離十。」
「難怪他忌憚你,普林斯頓就你們兩個是做凝聚態理論的,你做得越好,就越沒他什麼事。」
「這就是我喜歡做理論的原因,濫竽充數的遲早要現形。」黎若谷的臉上帶著不屑,只有水平爛的人,才會為了一席之地想盡辦法排擠別人。
黎若谷懶得再說這件事,「我那個博士後寧輝你認識嗎?」
耀宗點頭,「當然,研究做得很好,我們都說你眼光獨到。」
「讓他去你那兒待兩年,怎麼樣?」
耀宗遺憾地搖搖頭,「我那兒三個學生,一個博士後,沒有錢了。」
黎若谷愕然,「你今年不是申請到基金了?」
「沒申請到我就得畢業兩個學生了,不然連薪水都發不出。」耀宗說,「你問問張印,他在聖塔芭芭拉日子過得還不錯。」
黎若谷眨了下眼睛,「他的學生全轉成了助教,自己一毛錢不用出,那叫不錯?」
耀宗嘿然不語。
黎若谷想了一下說,「幸好早有準備,我讓他去科大和中大面試過了。實在不行,他就回國找位置吧。難得收到一個這麼有潛力的,本來想多留他兩年,讓他專心研究,現在我也沒辦法了。」
「不一定啊,」耀宗嘿嘿笑道,「也許教會還會給你送錢呢?」
黎若谷臉一沉,「再說這個翻臉了。」
耀宗閉緊嘴,還忍不住說道:「就問一句,我太好奇了——那時他們給你錢,你隨便糊弄個東西交差就好了,幹嘛非要去跟教徒辨論。」
「這種差你能交?」黎若谷的語氣很沖,「你去把上帝給找出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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