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砂走上前，半倚在窗邊，他伸手撫摸著十一的背毛。

其實早在十三它們回來時告訴他，在李易安家裡聞到了人類血液的味道，他們趁當時李易安早上出門時潛入，在浴室和廚房聞到大量人類和貓咪的血液味道。

那是，白砂就知道，這個人已經無藥可救了。

如果誰都還沒有發現，那就由他來做揭秘者。

十一扭過頭，盯著眼睛看向遠處，若有所思的人類，悄悄貼近了些他的手掌。

真是個讓貓擔心的人類。

白砂收回思緒，看著尾巴高高翹起悠然的搖晃，眯著眼睛小憩的虎斑貓。

他笑著問道：「啊，還有你，十一，你也要親親嗎？」

十一搖晃的尾巴驀然停住，整個貓變得極其僵硬，但是，它並沒有離開窗台，一動不動。

白砂瞭然，湊過去在十一毛茸茸的圓鼓側臉上，親了一口。

第14章 回家

白砂左手牽著八嘎的牽引繩，右手拖著一個行李箱上面綁著一個小航空箱，裡面是十三，背後背的貓包里是十一。

在他下車時，司機已經反覆感嘆了幾遍「先生你這是搬了一個動物園啊。」

白砂想起離開前擦著眼淚，依依惜別的肥老鼠，心裡默默吐槽，要是真的帶來了，那可就真是物種多樣化了。

一個女人站在院子口，時不時往外張望一眼。

她的丈夫叼著根煙正在修理家裡的竹護欄，這個是女人幾天前就要求他做的。

女人撫了撫掉落額前的幾縷髮絲，催促道：「小砂快回家了，你弄快點。他說還有兩隻貓，到時候在院子裡跑啊跳就怕溜出去，你把竹欄掛上，貓就不會跳出圍牆。」

男人吸了口煙，沉聲說：「哪有那麼麻煩，你給貓栓繩就行了。出去那麼多年，就知道帶這麼多吃飯的嘴回來。」

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，壓低聲音警告他：「要不是你，小砂能這麼多年不回家！如果這次再傷了小砂心，我也不回來！你愛怎麼活怎麼活！」

男人不再吭聲，低頭繼續釘著竹護欄。

門口傳來腳步聲，女人匆匆走出院子，她呆呆的望著，眼眶不禁濕潤了起來。

在那個她走了半輩子的石子路上，一個離家七年的孩子終於踏上了這條歸家路，她的孩子在她看不見的地方，長大了成熟了很多。

她忍不住擦了擦眼眶，這一幕她盼了很久很久，打不通的電話，聯繫不到的孩子，還有始終沉鬱的家，終於透出一絲縫隙，陽光流淌了進去。

白砂有些不知所措地拽了拽八嘎的繩子：「媽...我回來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