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女示意虞懸坐下：「說了多少次，以後叫我母親。」

「來，小酒過來。」聖女把身後的虞酒牽出來，指向虞懸，「小酒，以後他就是你哥哥。」

「哥…哥哥…」虞酒怯生生同少年問好，他知道反派童年悽慘，但沒想到被折磨得不成人樣。

臉上纏滿繃帶的少年唯一露出的眼睛眯成月牙，他的聲音沙啞，似乎在笑：「小酒，你好呀。」

虞懸打量聖女身側的孩童，糰子一般玉雪可愛，有些害羞地躲在母親背後，綠眸悄悄打量他，虞懸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眼眸，竟然從中發現了憐憫。

憐憫、同情…多麼可笑的感情，他從小能體會到的便是無數人的冷眼和惡意，母親的無視，繼父一家的虐待和辱罵。

哪怕看似給予他新生的聖女，在看到他遍體鱗傷從毒窟爬出來的那一刻起，眼中也只有能加以利用的興奮。

想不到，最後還是一個小孩子為他施以憐憫。

「咳…咳…」虞懸低頭髮出劇烈的咳嗽，毒窟內蠱蟲啃食了他的大部分器官，他勉強依靠虞弦重塑身體，嘴角滲出了鮮血，染紅潔白的繃帶。

聖女留下幾味藥，叮囑虞懸好好休息，便牽著虞酒離開。

虞酒怔怔看著俯在床上咳嗽的反派，細瘦脊背顫抖著，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。

為什麼他會來到這段記憶里？和反派的初遇難道預示著什麼嗎？

思索間，原本牽住他的聖女停下腳步，聖女把虞酒抱在懷裡，輕輕拍打著，似在安撫，手臂上銀鐲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
「母親，怎麼了？」虞酒敏銳察覺下聖女的異樣，抬頭看向聖女姣好的面容。

「唉，果然瞞不住你。」聖女笑道，「我原本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…如果我死去，就沒有人再知道這個秘密。」

聖女憐愛環住懷中稚嫩的孩童，她看中虞懸，也只是為了幫她的孩子能更好在垌寨立足。

但能從毒窟活著出來的人，又怎麼是良善之輩，她能救虞懸，也能握住虞懸的把柄。

「這件事小酒不要告訴別人哦。」聖女得到虞酒肯定的回答後緩慢開口：「我把金錢蠱養在哥哥身體裡了。」

金錢蠱生長時散出的養分足夠虞懸存活，聖女一是為了救活虞懸，另一個目的是把虞懸當成培養金錢蠱的溫床。

聖女溫柔撫摸虞酒柔軟的髮絲，手指豎到唇邊做出「噓」的動作：「哥哥不知道這件事，小酒不要告訴任何人」

「沒有金錢蠱，哥哥無法活下來。」

「當然，如果哥哥死了，小酒能取出金錢蠱了。」

*

「呼——」

虞酒溺水一般發出劇烈的喘息，額上滲出一層晶亮的汗水，髮絲黏在臉上，眸中驚懼未定，纖薄胸膛發出劇烈喘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