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在肅州的府邸?」晏清姝冷笑一聲,「怕是殺了哪個富商強占的吧。」
紅玉沒有做聲。
晏清姝:「快五月了,這仗得快些結束,否則瘟疫四起,才是真的災難。」
時光輾轉流逝,鹽井和馬場已經建立起來,夏糧豐收,突厥人被攔在了涼州,但雙方都未曾有所進,僵持在了涼州西北一線。
朝廷有了新動作,晏清玄欲召范秀入京,然而金令下達還未至三日,范秀便死在了番軍的營地,程鳳朝厲聲譴責番軍狼子野心,並派出新的嶺南道節度使重掌西南兵權。
「陛下以為名聲有礙,就挾不住您了嗎?」
清冷的昭仁殿內,晏清玄坐在龍椅之上,面色發白冷汗直流,整個人都繃得很緊,像是拉滿的弓弦。
而站在他下方的程鳳朝卻站如松柏,面色如千年不化的冰雪,泛著迫人的寒意。
晏清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一句話都不敢說。
他身邊的人都被程鳳朝殺得殺、罰得罰,如今一舉一動皆在此人的監視之下,這座皇城不再是比喻中的囚籠,而是真正的金碧輝煌的監牢。
他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想念皇姐,後悔坐在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。
如果皇姐還在,如果登上皇位的是她,自己哪怕只是個秦州王,也是衣食無憂的秦州王,只要不過界,他的皇姐會替他兜底一切,會疼愛他,寵著他,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每一刻、每一天都過得膽戰心驚。
「本王奉勸陛下,還是老實一些。如今西北和東北斗得厲害,咱們只要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,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便好,旁的就不要妄想了。」
細微的腳步聲平穩的離開了昭仁殿,晏清玄癱坐在龍椅上,嘴上喃喃著:「朕就該聽普惠的,就該聽普惠的……」
被人念叨的普惠已經抵達肅州與甘州交界的一處下等郡,剛入城,便被突厥人帶去了阿史那興都的府邸。
突厥人與西北百姓的著裝倒是差別不大,與胡人的長相其實區分也並不明顯,主要區別在於突厥人被發左袵。
阿史那興都的府邸並不是晏清姝想像中的哪個富商的宅院,而是一處穹廬氈帳,裝飾以金銀絲織品,極為華麗。
普惠進入穹廬氈帳之前,聽見內里有個聲音渾厚的男人大聲道:「我從肅州北邊的安什郡擄掠了不少工匠,讓他們在集乃建造宏偉的建築物,並在上面都畫上動人的畫來歌頌父汗和各位功臣的偉大,只是這畫工遠不及敦煌建造石窟的工匠,此番若是能將甘州和涼州拿下,我便讓那敦煌的石窟都刻上各位的名字,鑄造各位的雕像,讓千萬年後的人們都敬仰我們!」
「敬仰天地!」
為普惠引路的突厥兵通稟之後不久,帳內便傳來了傳喚聲。
普惠步履平穩的走了進去,視線輕輕掃過眾人一眼,然後站定在阿史那興都面前,微微躬身道了一句『阿彌陀佛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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