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循安看著那柄格格不入的陌刀,臉色一沉,「你不是阿裴。」
他調整自己剛剛急促的呼吸,輕輕重複了一遍:「你不是他。」
裴映之聞言只是笑了一下,那抹笑短促地就像幻覺,「我本不想與你兵戎相見,可惜,她太調皮了。」說著便將韓尋真攬至自己身後。
沈循安冷冷地說:「何必跟我假惺惺說這些,只不過是個不敢露出真面目的鼠輩。」手中長劍抬起,劍尖直指對方鼻尖,一個十足的挑釁姿勢。
裴映之點了點頭,煞有介事說道:「沈世子倒是伶牙俐齒了許多。」
沈循安厭惡提防的表情越來越明顯。
裴映之突然認真說道:「說到底,阿裴這個名字還是你起的呢。」
阿裴的出生是個意外。
他的母親是回香坊一名舞女。
明瀟瀟現在的風光也不及他母親當年的一半。
可惜舞女發現了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太晚了,等到她有時間準備想落胎的時候,大夫告訴她,現在打掉會有生命危險。
舞女左思右想,只好無奈的留下這個孩子。
她得到了什麼?舞女在日後的每天每夜裡問自己。她恨不得回到過去,告訴大夫即便是死,也不想要這個孩子。
她有將近半年無法出現在客人面前,生完孩子後她又倒霉地身材走了樣。
客人都是喜新厭舊的,前幾個月,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等她回來。
後幾個月,已經查無此人。
她得到了無數謊言,和驟然跌落的身份地位。
阿賠自從有記憶開始,就只能看見母親怨毒的目光,她細聲細氣地叫著他賠錢貨。
她不會打他,但是嘗試過無數次想把他丟掉,只不過次次都被老鴇攔了下來。
多好啊,養大了,坊里可是又多了一個免費勞力。
他沒有自己的名字,只有母親的那句賠錢貨跟隨了他半輩子。
回香坊的人見到他不知道該喊他什麼,但總不在一直用「餵」來代替。
最後由於聽習慣了他母親對他的稱呼,決定叫他阿賠。
賠錢貨的賠。
阿賠除了在回香坊做做雜役之外,唯一的娛樂就是趁著老鴇龜公不注意,偷偷溜出來一段時間,聽聽回香坊附近的一家評書。
他無數次為書里的修真者神往,若是他也有這種神通,呼吸間便可疾行百丈遠,點石便可成金,抬手間便能教訓別人,他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。
但是要去哪呢?
阿賠左思右想,決定只要不在回香坊哪裡都好。
他受夠了廉價的香粉味道,和所有人像顆爛蘋果的心。
聞著是發酵的酒香,內里全是蛀蟲。
評書一聽就聽到十幾歲,他沒有如願以償地變成一位修真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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