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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瞬,女人的模樣消失,變成佝僂老人,聲音沙啞滄桑,掙扎說:「我兒參軍,三年未歸,我不甘心,夫人,我還想再見我兒子最後一面。」

話音剛落,黑影往中間縮,成了一個孩童輪廓,扎著朝天辮,用稚嫩嗓音哭鬧:「阿娘,我餓。」

黑影拉成瘦弱婦人模樣,垂淚啼哭,「英兒乖,等阿爹打了勝仗回來,我們就有吃的了。」

……

外形不斷變化,輪番演繹著千年前尚未咽下的最後一口氣中糾纏「七苦」。

臨終之言,句句泣血,聲淚俱下,發於肺腑。

不知道誰說過:人並非感情的專屬者,情之所至,連動物都能共情。

劉玉茂在聽見小孩喊餓時感同身受,不自覺別過臉去。

李威軍一直就是個軟心腸,諸多人世間感情影響下,內心五味雜陳,眼眶稍紅,喃喃低語:「都不容易。」

袁祈蹙起眉頭盯著黑影變化,眼珠瞟過下方情真意切的兩人,像只沒有心的怪物,聽著人家的臨終遺言,非但沒有共情到絲毫難過傷悲,神情認真仔細的好似在聽高考英語聽力。

他將其中每句話都揉開了仔細分析,提煉出其中關鍵詞,整合了幾條線索。

這些「人」雖然形色不一,但從他們的臨終執念中不難聽出,他們飽受戰爭之苦,最後也死於戰爭。

在所有驚呼啼哭中,「夫人」這個稱謂出現的相當頻繁。

袁祈記得紀寧說過「墓主為將軍夫人」,那他們口中的,應該就是墓主。

難不成這些人不是被強行殉葬?

紀寧居高臨下,冷眼看著前方不斷變化的影子,目光觸及袁祈又瞬間柔軟。

從接觸靈體開始,袁祈對於有關一切的接受能力和無形都相當高——因為是那個人的靈魂,所以對這一切天地規則無師自通。

紀寧眼眸深處,露出堪稱安詳的神色。

不知過了多久,黑影還在變化,貼在牆上的符籙倏地自燃,好像落到油田順勢而起,四周牆壁轉眼間被連成一片火海。

火焰依舊是青色,與業火和磷火都不同,那是一種乾淨到極致的顏色。

讓人想到亘古不見天日的深海最黑暗處,萬物不生,卻在經年累月中凝聚出了一點微光,純粹、淨冽、明亮。

袁祈一怔,不知怎麼想到了引自己出幻境的,少年胸口的光。

青火順著牆壁泄到地上,似流水拂地,摧枯拉朽蔓延至整座墓室。

劉玉茂好像遇見毒蛇猛獸,跳著腳驚慌後退,左右躲避。李威軍下慢了半步,火焰淌過腳尖卻並無損傷,連鞋都沒破。

這火不燒人間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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