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他就是想著假如有天於映央急著用錢,電話打到了陶柚這裡,這張卡能夠分擔些許。
見不到於映央,也無從了解於映央的需求,他只能這麼做。
處理好帳務,陶柚才成為桃小O,將明朔請進VIP占卜室,單手在桌面一划,塔羅牌應數攤開。
「抽牌吧。」
明朔熟練地選了幾張牌,置於桌面中央,「聽說颱風要來了,央央的城市會受影響嗎?」
「占卜期間禁止與占卜師閒聊。」桃小O鋪著牌,一本正經地警告。明朔便沒再說話,乖順地聽桃小O將排。
「近期你的情緒波動會比較大,不過家庭宮和事業宮還算穩定,要注意不要有過激行為,後果會很嚴重。」
沉默半晌,明朔突然擺出一副諮詢者的姿態,「那我最近適合出差嗎,有沒有什麼地理方位上的禁忌?」
桃小O問:「你要去哪?」
「安州,要去考察一家合作機構,」明朔一邊說,一邊審度著桃小O的細微表情,「結束後,可能還要出國,去獅城……」
桃小O面不改色,「沒什麼禁忌,注意情緒就好,不要和人發生口角。」
明朔應下,從公事包里掏出一支手提袋,「前兩天出差,給小芽買了一套護具;上次見面他說明年幼兒園就要教平衡車了,我擔心他受傷。」
「下個月他不就來了嗎,你自己給他就好。」桃小O果斷拒絕。
於映央不願再見到明朔,於是每次帶孩子來雲港見爸爸,都是由吳仲伯將小芽帶到明朔身邊,到了約定時間再送回給於映央。
「其實……裡面還有一套畫具,專門去買的,不知道央央有沒有重新開始畫畫,」明朔摸了摸鼻子,「央央其實很有天賦的,我很後悔當初沒有讓他堅持夢想。」
甚至有幾次午夜夢回,他呼喘著從床上坐起來,滿腦子都是自己隨手將於映央畫的便利貼揉成團扔到垃圾桶的場景。
回憶太殘忍了,箇中悔恨成為侵蝕五臟六腑的毒藥,就連美好的回憶也像一柄尖刀,每次想起都能將心割成碎片。
可他沒法不回憶,因為只有那裡才有於映央。所以他只能忍著凌遲的痛苦,挖掘記憶,反覆品味於映央這些年的快樂與辛酸,然後一遍一遍地飲鴆止渴。
如果能夠重來,如果能夠挽回,他甘願交付一切。
嗤笑聲打斷他的沉默的懺悔,桃小O滿臉不屑,「得了吧,不管央央還喜不喜歡畫畫,都不缺你這套筆。」
「還有,不要再借著占卜的名義從我這裡推測和打探央央的消息了,我不會看他再因為你受傷了。你也早點想通,放過你們彼此吧。」
明朔知道自己的後悔與努力和於映央受過的傷比起來太過蒼白,他正為此受罰,也甘願尊重於映央的意願,不再出現在他面前。
他只是想,如果能遠遠地看於映央一眼——在對方沒有察覺的情況下,只遠遠看一眼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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