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內有齊遠前段時間才買的躺椅,很大,可以調角度,還是絨的。
一買買了倆,似乎是打算和副導演一人一個摸魚用,但劇組最忙的便是他,除去剛拆封那兩天高興用了會,便一直放在房子裡落灰。
謝風晚沒太多講究,隨意拍了拍,躺了下來。倒是裴矜意看上去挺糾結,想伸手拍,又沒動作。
謝風晚自封風度地起身:「躺我這吧,就算沾灰也都沾我身上了。」
裴矜意:……
一切猶豫在邀約下變成了決心,沒再過多糾結,她也坐了下來。
兩人極其歲月靜好地靠在躺椅上,仿若提前退休。
房間沒有被合上,原因是大白天在公共場地鎖門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且奇怪。
門縫裡透進一絲光,謝風晚盯了房梁許久,眼睛有些酸痛,剛準備揉一揉,便聽身旁裴矜意道:「對不起。」
謝風晚看她。
兩人都清楚這句對不起是為裴矜意昨晚去而復返的冒昧言語,無論出於什麼態度,謝風晚都不想接這句道歉。
有些東西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改變。
她因為轉移話題問裴矜意她這幾天去幹嘛的時候,手正伸向擺在一旁桌上的收音機。那是副導演二十塊從老大爺賣古董的攤子上買回來的,倒沒傻到把這認成古董,只覺得挺好看。花了二十塊橫刀奪老大爺據傳『四十年』的愛,還挺為對方心疼,結果剛買回來,便被翻來覆去看的齊遠確認,是個新貨。
謝風晚沒用過收音機,伸手拍了拍,沒有聲音。
身後一直沒有聲音讓她有些疑惑,側頭看對方,才發現裴矜意的臉色很難看。
世界在這一刻似乎不需要太多言語,謝風晚便瞭然了自己的冒犯。
但她尚未說出那句「對不起」,裴矜意的手便自她懷裡取走了收音機。
她低著頭,按了幾個鍵,裡頭便傳出了哀婉的曲調。
謝風晚看不真切動作,卻也懂該怎樣做——
謝風晚鼓起了掌。
裴矜意便笑了,仿若方才那種陰翳只是她恍惚致使的幻覺。
她開始教她怎樣播放、怎樣暫停、怎樣切換。
接連換過幾首後,回到了最開始那首《枉凝眉》。
裴矜意看著垂眸注視收音機的謝風晚:「我......」
「不想說也沒有關係。」謝風晚說,「這是你的自由。」
「不。」裴矜意一頓,「我不是因為隱私不想告訴你。」
只是它顯得過於難以啟齒。
擁有精神疾病是裴矜意一直想撇清的一件事。
她從不認為自己生病、也不認為自己精神出現混亂,但醫生認為、身體認為、甚至是楊然也這樣認為。即便裴矜意想將一切生理反應歸結於藥物,但焦躁時服用的藥片總會在她平靜後、在一片空寂中告訴她,它是有用的,她是出現問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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