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裴矜意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在楊然眼前爆發,但即便她已經控制不住的指尖發抖,面上卻還因為長時間的表情管理而繃的很緊。
楊然想起對方以往最崩潰時也不過自己將自己鎖在房間、不發一言,再看看眼前女人,她略一停頓,說:「那謝年又做錯了什麼?」
「錯的是我。」裴矜意說。
「那你做的又是什麼?」楊然說,「你讓謝年和你演同性題材,戲裡戲外做出親密舉動誤導網友,讓她再被粉絲追著罵。好不容易在粉絲眼裡獨立錄起綜藝,你又摻了一腳,並在她退出之後跟著退出。」
「你喜歡她。」楊然起身,睥睨著她,「只是你不敢承認而已。」
極淡的尼古丁瀰漫室內,雨點輕敲著窗,裴矜意便在這沉寂中吐出一口濁氣。她拿起筆,在解約合同上籤過字,起身準備離開,與楊然擦肩而過,直到門開了半條縫,一直到盯著她背影的楊然眼底閃過一抹無奈,將菸蒂丟入垃圾桶,這才開了口。
「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。」她說,「承認自己從頭到尾喜歡的只是同一個人,並不是難事。」
女人按著門的手鬆了,一聲響,門合上了。
「個人想法,僅供參考了。」楊然拿起合同,留下一句「不信親自去問不就行了?」,便飄飄然離開會議室。窗外的雨愈發大了起來,裴矜意瞥了眼桌上對方留下的煙與打火機,隨意一按。
火光在白霧中跳躍,裴矜意盯了一會散去的霧,直到菸灰掉落讓她感覺到燙,才復又將它滅了。
像嗎?她看著鎖屏。早在多月前,壁紙便被換成了對方一公直拍的精修。
長裙,很溫柔。可越是越溫柔,便越與『以前的』謝年不同。
但那又怎麼樣呢。裴矜意想,就算不像,一切也已經被她弄糟了。
某種程度上,楊然評價她評價的很對。自卑、膽怯,還有她未直言卻充斥字裡行間的——
自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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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風晚撥去電話時,還有些膽怯於對方已經報警、只等警察上門查-水錶。好在,似乎是小愛豆本身擁有『前車之鑑』,對方並沒有那樣草率,只是接到電話聽出她聲音時還有些意外,在一瞬間放緩了聲音,如同對待病人一般溫和道:「是謝小姐嗎?」
「是我。」謝風晚猶豫著,還是應了。對方大概率是小愛豆入院治療時的醫生,約定過電話回訪——儘管那大概率對真正想死的人無甚作用,但卻也是另一種負責。
精神病的診斷需通過儀器與專業測試,正常也一樣。謝風晚並沒有通過電話使對方信任自己變好的想法,更因害怕露出什麼破綻,在對方許多問題下都有些含糊。
直到進行到『最近怎麼樣』看似隨意實則飽含試探的問題,謝風晚才沒再打馬虎眼敷衍對待。如若拋去昨天的記憶,一切當然都是好的。但若是加上昨天……
謝風晚決定還是報喜不報憂,話音落下的下一秒,她聽見電話那邊有人叫她江醫生,似乎是要處理一些突發事故,電話被先擱置,卻沒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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