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個狀態已經保持6分鐘了……

溫雯站在一旁等她, 江熾開始這個狀態之前有跟她說明，原話是：「姐姐，我想嘗試克服，不過先給我一點時間做一下心理準備。」

無法計算是第幾次深呼吸，再一次深呼吸，江熾又將腦袋撞上牆面，但這一次額頭落在溫熱綿軟掌心處。

抬頭，目光迷離地看了一眼墊在前面的手，順著手掌動作緩慢地看過去，看到溫雯的臉，迷茫的表情瞬間變得委屈：「姐姐，害怕……」

從被綁架了三天三夜的黑暗旋渦中被解救出來之後，江熾從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女孩，變成了一個長達一個月沒有說一句話的悶葫蘆。

她會噩夢連連，她會陷入夢魘醒不來，她會半夜驚醒，她會突然尖叫，她會害怕任何一個陌生人的靠近……

每天都會有心理兒童醫師陪著她，教她說話，跟她談心，情況才慢慢有所好轉。

身體突然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，腦海中一陣疾痛閃過，又閃過一些她記憶中沒有的片段。

她興奮地跟一個小女孩分享著什麼，儘管那個小女孩未回應她一句話，甚至大多數時候沒有任何表情，但她依舊滔滔不絕，樂此不疲。

她將小女孩拉進房間，將滿衣櫃的芭比娃娃一一拿出來比在小女孩臉龐，視線來回逡巡，嘴上嘟嘟囔囔道：「好奇怪，怎麼都沒有你好看。」

「你以後當我的芭比娃娃好不好？跟我永遠在一起！」

她看見小女孩神奇地點了點頭，她看見自己開心得跳到床上蹦了一圈。

她擋在一個小女孩面前，把那個欺負她的小男孩推到在地，態度強硬地讓小男孩道了歉。

……

江熾整張臉控制不住地皺了皺。

片段里的內容陌生又熟悉，想要看得再清楚一點，卻怎麼也無法抓住。

是被她遺忘的小時候的記憶嗎？

溫雯以為她是在害怕糾結，掌心繞到她後腦勺，將人拉至身前，輕撫她的腦袋：「實在害怕我們就先不克服了，以後我陪著你慢慢克服，好嗎？」

刺激性的頭疼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，江熾沒有太過在意，小時候的時候，會忘記也很正常，而且看上去也不是什麼需要在意的事情，她順勢埋頭在溫雯頸肩，深深吸了一口氣：「姐姐，你會陪著我對不對？」

氣息掠過皮膚傳來陣陣癢意，溫雯下意識微微偏了一下腦袋，手依舊輕撫她的腦袋，毫不遲疑：「對。」

「就算黑暗中有鬼跳出來，你也不會拋下我自己跑掉是不是？」

溫雯被她的問題逗笑：「你是不是短視頻看太多了？」

江熾順手攬住她的腰，嬌嗔道：「你先回答我問題。」

溫雯寵溺道：「是，就算世界末日來了，我肯定也會拉著你一起逃亡，如果我手上只有最後一口水，那肯定也會先給你喝，這樣說你能相信嗎？」

從嘴裡說出的話本是最不需要成本，且最不可信的東西，但這話從溫雯嘴裡說出來，莫名就非常值得信任，也覺得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