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熾望著窗戶，只覺得胸腔充斥的酸澀感快要溢出來一般，漲得心臟發爛發疼。

原來是這種感覺。

當年溫雯看到她湊到蘇璟面前時，也是這般痛苦的感覺麼。

沒有可以上前制止或是追問的理由，只能躲在角落裡黯然神傷。

而她在溫雯最愛她的時候，雖然那不是她所能控制的，但事實就是，她確實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到了溫雯。

她還無法怪罪任何，無論是劇情控制還是劇情本身。

她死了99次，溫雯又何嘗不是……

溫雯在那重複的99次中，所受的痛苦只會比她更多……

一旁的手機突然躁動起來，江熾立刻拿過手機，卻不是她想的那個號碼。

電話是助理大魚打來的。

大魚的語氣很是緊張：「江江，明天的拍攝不能推遲了，你明天可以過來吧？」

江熾看了一眼自己在後視鏡上的臉，好似死人一般了無生趣。

她晃了晃腦袋，僵硬著聲音道：「我可能還是去不了，」她還記得明天是一個比較緊急的GG拍攝，是一個開心無憂的GG片，但是她現在這個狀態，只會越笑越難看，「這個GG你給我推了吧，該怎麼賠就怎麼賠，到時候我會親自跟主辦方道歉的。」

大魚在電話那頭欲言又止。

江熾繼續道：「先這樣了，我沒事，辛苦你們。」

電話掛斷，她繼續盯著那扇窗戶，見它從亮堂到熄滅，再到整個樓層融入夜色，她在車裡枯坐到了天亮，該出來的人卻始終沒有出來。

六點半的時候，她在門口又看到了那兩個熟悉的身影，古兮挽著溫雯的手臂，時間還很早，但兩人臉上都洋溢著笑意，絲毫沒有早起的困頓之感，一起往車邊走。

她想上前，卻不知道為何，握著車把手的手在發抖，始終無法將車門打開。

接下來的一個星期，古兮都住在了溫雯家裡，兩人每天早出晚歸，早上出去時神采奕奕，晚上歸來時雖有疲倦，卻也一臉滿足。

江熾想過開車跟上兩人，去看看她們去了哪裡，去幹了什麼，但事到臨頭卻好像總是突然忘記了怎麼啟動汽車，只能呆愣愣地看著兩人的身影走遠，走遠，再走遠。

一天晚上，晚上九點，溫雯將車停在停車場，照常跟古兮一起回家，後者也如往常一邊，挽著她的手臂往家裡走。

古兮臉上有著明顯的疲倦，但更多的是興奮：「溫雯謝謝你，今天也玩得很開心。」

「不用謝，這本來就是我答應你的，帶你在這裡玩一個星期，你玩得開心就好。」溫雯微微微微笑道。

古兮突然意識到什麼，臉上的興奮淡了些：「今天就是你陪我的最後一天了哦，好不舍，要不你明天再陪我最後一天吧。」

溫雯：「我該去工作了。」

古兮：「就最後一天嘛，好不好？真的就最後一天，溫溫你最好了~好不好嘛~」

溫雯沒有回應，卻停下了腳步，她順著溫雯的視線看過去，不禁嚇了一跳，大門的樓梯前，坐著一個人，即使隔得不算近，但空氣中飄散的酒精味道卻很濃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