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春柔還以為他不會進來，整個人頹靡地靠在車廂上，四仰八叉的，動作難看得要命。

見到墨雲渡挑起帘子進來，趕緊爬起來坐好，「督主，你怎麼進來了，今天不騎馬嗎？」

墨雲渡眼神睥睨掃她一眼，在時春柔旁邊坐下，「怎麼，這馬車本督坐不得？」

自然不是。

時春柔忍不住在心裡腹誹，昨日墨雲渡不還覺得和她坐在一輛馬車裡很厭惡嗎，甚至特意出去騎馬呢。

睡了一晚，就改變心意了？

「外頭日頭毒辣，不想騎。」墨雲渡幽幽道。

今天是要一路往南直奔潘圖國的，若是曬上一天，的確會曬得脫皮的。

光是看那些來往的商人就能看出來，個個都是曬得臉頰通紅，而且身上的皮膚也是黝黑無比的。

說起皮膚……

時春柔悄悄地看了眼墨雲渡，回想起來，不管什麼時候，墨雲渡的皮膚都非常白。

毫不誇張的說，即便是女人到了他跟前，也未必能比得過他。

真的很少見男人會有這樣冷白的膚色。

「督主，」時春柔開口，「你的膚色，也是因為吃藥的副作用嗎？」

墨雲渡眸光掃向她，「你很好奇？」

時春柔弱弱回答，「嗯，因為實在是太白了。」

「小時候泡的。」墨雲渡回答。

泡一泡就能這樣白？

畢竟愛美是女人的天性，時春柔忍不住開口問，「是泡的什麼啊？」

整得她都想去試試了。

「毒蛇，蜈蚣，蠍子，蟾蜍和蜘蛛，把它們的毒液混在一起藥浴，多泡泡，便能這樣了。」

什麼？！

時春柔驚得差點摔地上。

這些東西怎麼可以藥浴呢！

這不都是毒蟲嗎，毒液威猛，是會死人的。

「會死嗎？」墨雲渡輕嗤，「那本督倒是忘記了。」

他只記得，自己被關在那水牢里，和這些毒蟲廝殺拼命，一下又一下地將它們全部都砸在井壁上弄死，任憑它們的血和毒液濺在自己身上。

起初是灼燙的，到後來，便麻木了。

不過現在看來，大抵是不會死的。

畢竟他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？

但即便是不會死，時春柔也沒有勇氣去嘗試。

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胳膊。

其實也挺白了，沒必要再去泡什麼藥浴的。

人嘛，還是膚色健康最重要！

墨雲渡看出她眼底的膽怯，縮著脖子的模樣，就更是只烏龜了。

他唇角勾笑，從箱子裡又翻出了幾份文書，繼續查看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