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雁歸聽出了阿娘的弦外之音,她直截了當道:「阿娘也覺得我是替身?」
江佩蓉從前身份不便從不出府,不曉得外頭的事情,而今住到萱葳堂,偶爾也有人遞帖來拜訪,她總能聽到些閒話——尤其是關於太后和攝政王的閒話。
那是能讓他放棄皇位的女人。
「其實人這一輩子,說長不長、說短不短,什麼都會變的,與其奢求不屬於自己的,不如享受現有的,阿娘我沒有別的心愿,你和圓圓平安康健,我願足矣。」
「阿娘,我知道你的意思,但他並沒有將我當做任何人的替身。」
「他告訴你的?」
確實是他告訴自己的,可更多的是她自己看到的。
奮不顧身為自己擋刀、怕傷害自己不願行房、會希望自己放肆而非乖順……旁的不說,若只是替身,又何必初見娘親便叫阿娘,還當眾封了誥命?
若是因為太后,他去宮裡見了正主,何必還要記掛自己,明知自己也會醫術,還要派太醫與府醫會診請脈、派人為自己尋藥調理。
天這樣冷,從宮中快馬送回來的點心,卻還是熱的。
她將這些告訴了江佩蓉。
江佩蓉在女兒的臉上瞧見自己的當初,南牆與彎路總要自己走,別人是勸不了。
「茶湯入口,甘苦自知,你覺得值得便是值得,只是莫忘了,男人心中,情愛從來不是最要緊的,我知你心實,可便是付出,也要記著留三分給自己。」
回府的馬車上,沈雁歸靠著車壁沒有說話,她在想爹爹當年便是周旋在京城的沈林氏和永州的阿娘之間,十多年不曾露餡。
吃著碗裡看著鍋里的人太多了。
也不知道王爺會不會兩頭瞞。
青霜來京城這麼多年,出府的次數一隻手便能數得過來,她半邊臉貼著車窗往外瞧,「這條街好寬啊。」
「這是朱雀街,聽說是通往皇城的。」沈雁歸也貼了半張臉,望著看不見的路盡頭,「聽說皇城很大?」
綠萼玲瓏心思,主動解釋道:「皇城分為外朝和內廷,輔政殿雖說是在宮裡,其實是在外朝,在皇城的東南邊,慈安宮亦不在內宮,可是它在整個皇城的西北邊,就算騎馬也得一盞茶的功夫呢。」
沈雁歸急忙否認,「我、我可沒問王爺。」
「是,是奴婢多嘴。」綠萼打量著王妃是高興的,有意福身請罪道,「還請王妃恕罪。」
「你這丫頭,誰教你的。」害羞。
馬車停在君臨苑,沈雁歸下車,忽然停住,她想,與其內心糾結,不如親眼去瞧。
「綠萼,我可以去輔政殿見王爺嗎?我……只是擔心王爺的傷還沒好,想給他送藥。」
綠萼笑道:「奴婢覺得王爺應該也很想見到王妃。」
沈雁歸多了些少女的歡快,提著裙擺跑回寢殿,尋了傷藥、拿上香包,又趕緊回了馬車。
攝政王府離皇城算不得遠,正南朱雀門乃是皇城正門,平日裡除卻上朝,連朝廷命官輕易也不能從那邊入,為免麻煩,馬車從東昌門進。
輔政殿伺候的公公歲安認得綠萼,聽聞王妃過來,恭敬行禮。
「王妃來得不巧,攝政王去了慈安宮。」
「慈安宮?」沈雁歸眼神里閃過一抹明顯的訝異,「王爺常去慈安宮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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