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娘說,是永州百姓的善意,讓她一個孤女得以存活,以至於她行善更像是還債。
千般不合理,阿娘也總能找到千般理由來解釋。
沈雁歸當然也懷疑過。
科舉得中這種事,放在任何人家,都是該敲鑼打鼓、殺豬宰羊歡慶一番的,可是哥哥中秀才那年,被母親罰跪在院子裡。
她這個做妹妹的,因為幫著隱瞞參加考試,也被罰在院子裡舉著自己的烈焰槍扎馬步。
墨承影繼續道:「我去找過你們,但是沒有找到,後來等我有了些能力,想要查一查,卻是連半點蹤跡也沒有了。」
沈雁歸:「我們來京城時,父親動用權力,將我們在永州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跡,都抹掉了。」其中包括哥哥參加科舉的事情。
彼時沈庭掌南軍,為整個西南至東南的大南方兵馬大元帥,地位比當時墨承影的征西大將軍更高、權力更大。
自然可以繞過永州父母官做到這些,而不被發現。
從沈庭的角度,沈家簪纓世家,他不願被人發現自己在永州的過去,抹掉這一切很正常。
可墨承影總覺得這裡頭藏了貓膩。
江佩蓉和沈圓圓是卿卿的軟肋,他必然是要找到內中原因,如此卿卿就不必被旁人捏著,也盡可以放心大膽做回自己。
過午的陽光不會刺眼,斜照在人身上暖暖的。
沈雁歸靠在柱子上,想著該如何從自己娘親那邊,套出內里真相,昏昏欲睡之際,忽然腰間有什麼-----
像是在暗夜裡尋找東西。
她隔著衣裳拍了他的手,「找什麼呢?」
「找我兒子。」
墨承影往她懷裡拱了拱,「我三個月的兒子,怎麼說沒就沒了呢?」
「真有三個月,那也不是你的。」
沈雁歸這話音剛落,轉瞬身體騰空,她拍打著墨承影后背道:「做什麼?青天白日,成何體統?」
墨承影將她扛在肩上,說了句渾話。
沈雁歸登時紅臉,分明是他躺著也不安分,總往那邊靠。
「圓圓今日瞧見我欺負你,我方才答應圓圓,讓你狠狠欺負回去,今兒你少不得要在我身上留下幾處血痕,回頭好讓我給圓圓交差。」
凌滄院的寢殿不及王府大,幾句話的功夫便到床榻。
朱幔落下,天乾物燥遇火燭。
酒意歇、情致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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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鬢墜落,他吻朱唇、正興高,外頭臨安長公主不合時宜地來了。
她是來負荊請罪的。
原也是想著小叔叔小嬸嬸乃是新婚燕爾,怕夜間前來,會壞了她們好事,這才趁著天沒黑就過來。
可還是來得不巧。
凌滄院的丫鬟自然曉得此刻不該進去打擾,綠萼委婉道:「王爺正忙著,怕是沒空召見,長公主殿下明日再來吧。」
「今日錯今日認,等明日便顯得太沒誠意了。」
臨安長公主以為綠萼是得了攝政王授意,故意攔著不許自己入內相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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