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拿下、需要多久?」
「三個月左右。」
墨承影好像看到了真相,心情忐忑起來,他有些害怕,卻堅定道:「其實要不了三個月,八百里加急文書已經送去給孟叔淮,他先帶人進攻,齊光明快馬前往,最快兩個月……」
他說時間的時候,死死盯著沈雁歸的眼睛。
兩個月似乎……長了。
「你中毒了對不對?」墨承影眼前起了水霧,聲音微顫,「沒有解藥會……」
好像擔心「死」字一說出口,卿卿真的會沒,他糾結許久,只問:「對不對?」
沈雁歸看著他泛紅的眼眶,淚水沒過瞳孔中線,仍堅持著不肯落下。
她抬手,他低頭。
豆大的淚珠不經面頰,垂直掉落。
原來男人落淚也可以這般楚楚可憐、讓人心疼。
若是能開口,沈雁歸還能安慰他兩句,畢竟事已成定局,哭也沒有用,可她現在什麼也說不出來。
墨承影額頭抵著沈雁歸的額頭,雙手捧著她的臉,口中呢喃自責:
「為什麼是你?為什麼不是我?……」
「都怪我,都怪我不好……」
明明哭得是他,眼淚卻順著沈雁歸臉頰滑下。
「我想知道,還有多久?」
都已經攤開來說了,沈雁歸也實在沒有隱瞞的必要。
四月中毒,最遲過完六月。
她在墨承影手中寫下兩個字:七月。
七月?
天地若無,墨承影定定望著自己掌心,既不敢相信、也不敢同她確認。
他試圖思考一個解決良方,腦中電閃雷鳴,一瞬間山洪暴發,鋪天蓋地席捲,將一切吞噬。
胸口傳來莫名的疼痛。
這種感覺他很熟悉,是黑雲壓城、是迷霧環繞,是前世卿卿死在自己懷中的無助與絕望。
「一定有辦法的,卿卿,你相信我。」
墨承影握著沈雁歸的雙手,滿臉認真,與其說是寬慰沈雁歸,倒不如說是寬慰他自己。
「綠萼,去請阿娘過來。」
他拉著沈雁歸到茶水桌旁,小心扶她坐下。
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曉得,這幾步路的功夫,他交替說了不下三遍「有我在,一定會沒事的」、「一定會有辦法的」。
三個人從天明商量到天黑。
墨承影大有一股沒有結果不結束商討的勢頭,可他又怕被卿卿瞧出自己的慌亂,平白再添些不安,酉時便讓人送江佩蓉回帳歇息。
夜裡,大腦不受控制開始胡思亂想,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,只是那眼皮無論如何也閉不上,他不敢翻身,一動不動抱著她。
他以為自己一動不動裝睡,沈雁歸就什麼都瞧不出來,可是那有力的心跳震得她一夜未眠。
東方既白,江佩蓉連同太醫院院使、王府醫首,去了呼延玉的帳子,想要趁著虛緹蒲弋的屍體腐爛之前,去試毒找到解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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