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承影笑道:「我那個謀逆兄長的罪狀!」
沈雁歸不信,「定然是寫給你的。」
見自家夫君不接,她將信拆開,那開頭一句:
「乖乖吾暻」
果然是仁宗寫給自己小兒子的。
沈雁歸強行塞到自家夫君手裡,墨承影看在自家夫人的面子上,勉為其難展信一閱:
「乖乖吾暻,見信如晤。
不知今夕何年、乖乖年歲幾何?
提筆之日,為父已纏綿病榻良久,恐不久於人世,望襁褓中乖乖睡顏,心中難安。」
「為父平生所願,立愛妻為後、養乖乖為太子,奈何心有餘、身難支。」
「不能護佑乖乖長大,反叫乖乖幼時受盡苦楚,乃父之過。」
「回望今生路,無愧天地、百姓、帝位……唯虧欠你母后良多,先行一步陪伴,望乖乖勿怪。」
「若有來生,願降尋常之家,再為父子,嘗今世之憾。」
「書不盡言,天佑吾兒,長喜長安長健。」
即便病中提筆,橫豎撇捺婉轉飄逸,足見仁宗朗月清風。
那洋洋灑灑萬餘字,沒有君臣、只有父子,解釋有之、愧疚有之、寄願有之、指導有之……方方面面,為兒殫精竭慮。
那一晚父子分離,只怕仁宗吻之又吻、不肯撒手。
愛妻亡、兩鬢白,父子別,雪染頭。
仁宗已經準備好力排眾議立愛人為後,奈何她難產而亡,最終她是以皇后之禮下葬的,皇家玉牒也是皇后之尊,為昭慈明德章淑貞惠仁皇后。
只是這樣的追諡,讓彼時的繼後、後來的太皇太后,十分難堪。
太皇太后輔佐先帝繼位有功,先帝登基之後,尊她為太后,將昭仁皇后的一切文字記錄抹除,皇家玉牒內仍為皇貴妃。
仁宗也思量過鎮壓兒子謀逆之事,奈何身體積弱、加之常年操勞國事,愛人的離世,如同一記重錘,將他徹底打垮。
即便他強行送幼子登基,父母不在身邊,這個話不會說、路不會走的小兒子,將會迎來怎樣的結局,可想而知。
江山常有更迭,仁宗並不在意誰為主,只怕兄弟鬩牆、朝臣異心,朝綱紊亂,幼子難逃厄運、百姓還要受苦。
思來想去,那諸多皇子中,也確實沒有比先帝更適合繼承大統的。
父母之愛子,則為之計深遠。
於仁宗而言,沒有比自己的孩子活著更重要的。
所以才有了他酒後亂性與宮女生子之事。
可即便費盡心思,將傳國玉璽留給最心愛的小兒子,他的心愿仍是自己的乖乖一生平安喜樂,而不強求兒子背負任何責任。
甚至隻字不提先帝謀逆欲弒父,只說一切都是天命。
他不願兒子被仇恨所累。
同在那封信中,還有另外一張,內容是關於姜家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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