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在樓梯中間，往後看是傅之行鋪的灰色地毯，他有點笨，她不是去哪裡都喜歡光腳的。

腳踝上是他買的足鏈，他說，「系住來世」。

文縐縐的，他們……會有來世嗎？

身上的衣服，發卡，白婭的一切都是傅之行安排好的。

她睫毛輕顫，看向前面的門，要和柳雙見面了。

只要……媽媽對她伸出一隻手，就那麼一點苗頭，她一定會回頭的。

一定。

白婭剛到沈家的時候，每天都哭，她想著柳雙會來接她的，媽媽只是先走了，又不是不要她了？

她就站在門兒一直等，等著柳雙的身影出現。

可是，從春天到冬天，冬天再到春天，她都沒有等到那個身影。

沈婉彤對她笑，「白婭，你被拋棄了！你要代替柳雙贖罪，我們給你一口飯吃，你就要在沈家做我的僕人！」

那個時候白婭明白了，一切都是要交換的，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。

沒有人會喜歡她，一個空有皮囊，沒有任何價值的，她。

這一切都是因為柳雙，她恨她。

白婭的手搭在門把手上，不停顫抖，她緊張，也害怕，她發現自己對媽媽的記憶變得模糊了，她的面容，已經記不清了。

只有她的聲音還刻在腦海，釘入她的骨髓，「小婭！你要乖！」

隨著門的推開，白婭看見了站在窗戶那兒的女人，她穿著淡綠色的長裙，頭髮披散著，身姿依舊娉婷。

她緩緩回頭，對視上進來的白婭，對她露出一個微笑，朝她一步步的走近，伸出了手臂：「小婭……」

一張熟悉，又陌生的臉，歲月侵蝕了她的眉眼，眼角爬上了皺紋，沒有白婭想像的過的很好，也沒有過的很差。

柳雙的眼流出眼淚，將白婭緊緊抱住，白婭的臉挨著她的肩膀，聽著她的哭泣，小手伸出……

原來媽媽的懷抱是這種感覺，白婭覺得很溫暖，她輕輕貼向她，心裡對柳雙的恨一點點消退。

柳雙很想她，也許她只是有苦衷不能來找她，她不是故意丟下她的！

白婭抱住她的腰，唇角一點點上揚，她高興的要流淚了。

傅先生，她覺得自己可以往前走了。

柳雙撫摸白婭的臉，擦去她眼尾的淚，「小婭……你和媽媽想的一樣，你很美麗……」

白婭聽著她的誇讚，眼眸彎起來。

「你長高了……也很健康……」柳雙看著她烏黑的發，眼眶裡的淚停了，「小婭，你很乖，那個男人是傅之行嗎？」

白婭眼底的笑意降下來，「什麼？」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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