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明白他意指什麼,回過臉將下巴壓在手背,稍微抑制一下不受控制的腿:
「後怕啊!我打不過他們,落到他們手裡,是個什麼下場,你也很清楚。那會腦子一片空白,只有一個想法——本小姐美貌無敵,就這幾隻陰溝里的老鼠,不配碰我一根頭髮!」
她說得一本正經,較真的模樣讓謝衡有些好笑,於是真地笑了下。
然後,這位美貌無敵大小姐瞅了眼,開始恃靚行兇,得寸進尺,挪到他身邊。
頭髮沒碰到,但是衣擺挨到了。
謝衡:「……」
他剛要開口攆人,女子聲音輕輕地說:
「謝謝。」
「……」她果然很懂。
謝衡有點煩躁,為什麼福伯趕馬車這麼慢,太陽都快出來了,怎麼還沒到家?
挨著他的女孩子一張小嘴不大,卻極其能說。他不說話,她倒是自在,嘴裡吧啦個不停:
「我恩怨分明,你惹我生氣是一回事,救我是一回事。我分得清……」
「你不能應一聲嗎?太安靜了,我不舒服。」
胸口悶悶的,像力氣被抽乾了一樣,疲軟,發虛,哪哪都虛,視野自帶模糊效果,身體無法抑制發抖,還有點噁心。那壯漢醜陋的嘴臉,下流的話語,以及帶著兩兄弟脫衣服的畫面,布料摩擦的聲音在她腦中揮之不去,暈乎乎的想吐,這是典型的應激後反應。
謝衡當然看得出來,她那張平日裡紅潤精緻的臉,此刻白得像張紙,眼裡的眼淚一直打轉。安安靜靜倚在自己身邊,像水裡漂浮的小白花,脆弱可憐極了。
嬌弱,嬌氣,這是繼盛氣凌人,囂張狂妄之後,謝衡對她的第二印象。
一人千面,這才第二面。來日方長,他不著急。
謝衡緩緩合上眼,喉結輕滾:
「你可以催催福伯。」
快點到家,她可以休息,他也可以清淨。
「那我就更不舒服。」
柏萱當然沒催,馬車再好,那也是馬車,越快越顛,越顛越吐。
剛剛那股勁過去,柏萱開始覺得累,也不再故意沒話找話。馬車回到謝府,已是深夜。
兩人各自回屋,柏萱發現,紅杏不見了。
紅袖還不知道柏萱遇到的事,全部心思都在紅杏突然消失的這件事上。
「今日姑爺帶小姐出去看戲,奴婢想著你們一時半會回不來,便……便早早洗了回房歇了。奴婢先洗的,紅杏後去,但是一直不見人回來。我也出來找過,院子找遍了,又悄悄去前院那邊轉了圈,都沒找到。最後,青檀告訴我,咱們後院的偏門,有人打開了門沒鎖。奴婢猜想,紅杏當是出門了。」
大晚上的,她一個清清白白姑娘家,哪敢出去亂找。
紅袖心下忐忑,紅杏怎麼說也是在小姐身邊長大。人說不見就不見了,她肯定逃不了罪責。
「我問你,紅杏是不是對我有不滿?」柏萱聽懂了紅袖的意思,主人家出去玩,她們悄悄偷個懶,睡早些,這很正常。不正常的是,她被人打劫的這晚,紅杏也跟著不見了。如此巧合,很難不懷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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