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跌坐在地，揉著腰，齜牙咧嘴瞪圓了眼。

抬起頭時，周馳已經立在床邊，給老爺子端水拿藥，還目光凌厲颳了他一眼。

那一眼幽森寒戾，氣勢攝人，仿若要化成實質扎他兩刀。

周鴻臉上漫不經心和不正經全都斂起，酒也徹底醒了，咬咬牙，扶著床邊站起身來，拍了拍身上腳印兒。

這才發現，右側整個胯骨被周馳那一腳踹的，隱隱作痛。

周老爺子服了速效救心丸，閉著眼緩過氣，好半晌沒再看周鴻。

周馳轉過身，眉眼沉厲跟周鴻對峙。

“孩子的事兒，我給你兩個處理方式。”

房門外，季黎腳步輕緩漸漸靠近，就聽見周馳不容置喙的沉聲厲語。

“一，孩子留下可以，你跟季黎離婚，跟孩子他媽結婚，誰生的孩子誰養。”

“二，孩子你帶走，隨便你養在哪兒，怎麼養，總之爸在一天，不准讓那孩子出現在大院兒里。”

第一種處理方式，孩子有父有母，周家認可，不再是私生子。

第二種呢，孩子永遠是私生子，周家不認。

屋裡陷入詭異的寂靜。

周鴻沒說話，周老爺子也沒開口。

季黎眼睫輕顫，沒有第一時間進屋。

她也想聽聽，周鴻怎麼說。

……

第8章 季黎居然敢，她敢拒絕？！

周鴻臉色變了又變。

好半晌，他嗤地笑了一聲。

“我都說了，孩子他媽早死了，我怎麼可能跟她結婚？怎麼，季黎不接受養這孩子？那也是我跟她的事兒，我去跟她談…”

“我給你留著臉面，別逼我給你把事兒抖摟乾淨。”周馳語氣很淡。

季黎靠在走廊牆壁上聽著，眼瞳動了動。

所以，周馳一定知道，周揚的生母是誰。

季黎無聲扯了扯唇。

上輩子周馳對她挺好好，甚至屢次勸她離婚，卻從沒告訴過她，關於周揚生母的隻言片語。

一時間，她覺得周馳上輩子的深情，莫名透出些諷刺的意味。

倘若他說，他告訴她一切。

她知道周揚不是死了媽，說不定會對周揚的感情有所保留，不會那麼全心全意愛護周揚這個兒子，就不會因為舍不下他，而生耗了一輩子。

周馳真的為她好，就算是為了讓她離婚，也應該告訴她實情才對。

可他卻自始至終，沒告訴她真相…

“你都知道了。”周鴻的聲音驟然就變得很冷。

季黎思緒稍稍回神，側頭聽著。

周馳，“你既然招惹的是不該招惹的人，看來第一個處理方式，是達不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