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吃什麼吃出胃腸炎？」

「麻辣燙。」桑田苦著臉，聲音跟蚊子哼一樣，「已經在平台上投訴了，平台讓提供診斷證明，商家會賠償。」

「你這臉呢？」程牧野抬著她的下巴看，讓她被迫與他直視。

「被一孕婦揍的。」

「嗯？」

「孕婦有精神病。」桑田解釋。

程牧野看著她，又好氣又好笑，桑田胡亂披散著頭髮，臉色蒼白，典型的病容。神情卻變化多端，皺著眉，鼓著臉，眼神躲躲閃閃，不敢正眼看他。

程牧野伸手摸她的額頭，「還有點燒。」

桑田垂著眼皮：「嗯，最後這袋是退燒藥，掛完藥晚一點應該會退燒。」

程牧野抬頭看杆子上快見底的藥水，問：「掛幾天？」

桑田回答：「三天吧。」

程牧野：「你住哪家酒店？我定房間。」

桑田大吃一驚，連連拒絕：「不用不用，我自己來就行，我明天多穿點衣服。」

他看上去有點疲憊，大概忙了一天，還從海市趕過來，黑色襯衫有點起皺。

想起他說要回京北，忙說：「你不是要回京北嗎？你回去吧，我要在這裡待三天，今天才第一天。」

程牧野看著她不說話，桑田明白她說什麼都沒用，老老實實說出酒店名字。

程牧野定好房間，收起手機：「我這兩天沒什麼重要的事，陪你在杭市住兩天，再和你一起回京北。」

桑田：「我真的不用你陪...」

對上程牧野的眼神，她自覺閉嘴。

沒一會，最後幾滴藥水滴下來，護士過來給她拔掉針，桑田按壓著針孔站起身，程牧野把毯子給她拉好，在胸前打了一個結，避免掉落。

桑田見程牧野嘴角微揚，問：「你笑什麼？」

程牧野指她從頭到腳的毯子：「裹得像一隻灰老鼠！」

桑田不理他，鬆開布貼，拿上大大小小的一堆單子，去藥房拿藥，醫生還給她開了幾盒口服藥，有西藥，還有中藥沖劑，要搭配著吃好幾天。

桑田大方的在自助機上花一塊錢買了一個塑膠袋，將藥和手機一併裝進去，提著跟在程牧野後面離開急診。

室外是盛夏的夜晚，踏出醫院玻璃大門，熱氣撲來，桑田瞬間冒汗，她脫毯子，程牧野順手提過她的塑膠袋。

「你出門一直只拿一個手機，這麼瀟灑的嗎？」

桑田把毯子裹成一團，抱在臂彎，「習慣了，出了學校就到醫院，沒什麼需要帶的。」

程牧野從兜里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她：「被你襯的我跟跟女人似的。」

桑田笑，兩顆梨渦在漾在臉上。

醫院距離酒店不遠，司機按導航沒開幾分鐘就到了，司機去停車場停車，程牧野辦好入住，牽著桑田等電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