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疏衍表現的卻很平靜。

「拖著一副病怏怏的身體，有今朝沒明日，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。

如果是我的話，身體再不好也不可能睡得著。」

聞言，裴然笑了。

「您如此健康，肯定是沒感受過病痛纏身的滋味。」

說著，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關節。

「對我來說，睡眠已經是最大的享受了。」

容疏衍聲音平淡的說道：「沒關係，死了就不會難受了。」

這句話說完的一瞬間，裴然猛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。

但他已經很久沒有自己走動過了，所以剛站起來，便又跌回到輪椅里。

「你知道了？」他死死的盯著容疏衍。

容疏衍搖頭，「我只是猜測。」

他猜測裴然可能也是被駭洲製造出來的。

基因編輯是一項極其複雜的巨大工程。

可能讓新生的嬰兒更加健康、聰明，也有可能會適得其反，或產生一些副作用。

兩人對視著。

裴然的呼吸遠比容疏衍要來的急促。

他的身體差成這樣，並不僅僅只是貧血。

從他出生開始，疾病便像夢魘一樣的糾纏著他。

心臟病、腎病、血液病、神經性疼痛、運動神經障礙……

在他有限的生命里，時時刻刻都在遭受疾病的折磨。

第343章 江晚星已經死了！你滿意了嗎？

他真的受不了了。

也沒人能忍受這樣的人生。

裴然此時看著容疏衍的目光，第一次露出了鋒芒。

他甚至覺得，自己很嫉妒容疏衍。

容疏衍是那樣完美的一個人，而他卻只是一個殘次品。

他深吸一口氣，笑著開口。

「你應該覺得我很可憐吧？為了製造出你這樣完美的產物，有那麼多殘次品為你鋪路。」

他用這種玩笑似的語氣，來描述自己從一開始便註定失敗的人生。

裴然曾直言拒絕讓那個有著與他相同血型的少年為他捐血，並不是他真的那麼善良。

他這一生，除了健康的身體之外，什麼都有了。

如果犧牲另一個陌生人的性命，能換來他的健康的話，那他將毫不猶豫舉起屠刀。

可事實是，沒有用。

他的疾病源自於基因缺陷。

即使把貧血治好了，後面也會有別的病再找上他。

容疏衍問他。

「你怨恨駭洲？」

「你覺得呢？」裴然反問。

容疏衍沉默片刻，「我覺得，我們應該是同一條陣線上的人。」

聞言，裴然似乎覺得難以置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