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不過是一種追星式的好感。

百里夫人的話讓宓茶沉默了下來，她回想著自己先前的悸動，或許的確如百里夫人所說，那份愛太過膚淺。

“但是媽媽……”她攥著兩側的衣擺，苦笑了下，“現在的嘉嘉對我來說，已經和你沒有差別了。”

不管開始如何，在之後的過程中，這份感情每一天都在加固沉澱。

當沈芙嘉為了她放下了最看重的分數、為了她而努力爭取隊長、為了她而來到百里谷接受天極強者的敵對時，再是幼稚的感情，也被壘得堅若磐石。

沈芙嘉為宓茶做的這些事情在大人眼裡不足掛齒，根本算不上什麼，但它們到底是否重要，唯有身處其中的宓茶才能評判。

百里夫人搖頭，“覓茶，如果除了‘喜歡’這個理由之外，沈芙嘉對你再沒有半點用處的話，那麼不論是我，還是你的爺爺奶奶都不會贊成你們走下去。”

“這不止是為了你，更是為了沈芙嘉。”

百里夫人回想著昨晚見到沈芙嘉時的情景，眸中起了幾分憂慮。

“她對你的愛比你想像得要深太多，一旦有一天你的愛意消退，她又對你、對百里一族毫無價值，那屆時她該如何自處？

“你現在當然可以選擇繼續和她甜蜜下去，百里谷不缺一副碗筷，只要你開口，她也一定願意陪你度過在谷中潛修的十年。

“十年之後，你少則三級，那時候的你可以進入牧協、牧師院或是留在谷中管理事務，擺在你面前的大道數不勝數，但沈芙嘉呢？

“從九中到八下，全都是冰嗜強行帶她提升的，現在冰嗜的邪氣消散，她又成了一名普通的能力者。憑沈芙嘉的資質，十年之後，至多不過五級，這樣的等級說高不高，說低不低，最關鍵的是，那時候的她因為在谷中陪你，將沒有任何的履歷。與外界脫軌了整整十年，連大學都沒有上過，她也早已錯過了入伍的年紀。”

百里夫人蹙眉，“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沒有你那麼多的資本，眼下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年，如果你真的喜歡她，那就該為她的未來做好打算。”

宓茶渾然一怔，“她可以在百里谷里做事，或者、或者我們可以推薦她去劍協。”

百里夫人嘆息，“所以我才說，她身上沒有立足的長處。”

不論是對宓茶，還是對百里谷而言，沈芙嘉都並非不可或缺。

前者令她無法在宓茶麵前立足，後者令她在這個社會上無法立足。

憑一名劍士的驕傲，當宓茶不愛她了之後，寫一份工作推薦書給她，她絕不會樂於接受。這是一種人格上的羞辱。

從前的百里夫人並不在乎沈芙嘉十年後的歸宿，就如陸鴛所想，沈芙嘉像是她給宓茶買的一件禮物，女兒喜歡，便擺在屋裡，女兒不喜歡了，給點錢打發出去。

大家各取所需，她的女兒獲得了感情上的樂趣，沈芙嘉則靠著百里家獲得了各種讓人艷羨的資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