堯國的威脅——或者說“她們”的威脅只有兩個,一是南方虎視眈眈的禹國,二是國內各懷鬼胎的宗族。
比起堯氏,百里族這個新政府當然更為強勢,絕不會讓其他宗族騎到自己頭上。
但也僅限於此。
維持百里族地位的主要方式是在宗族之間取得平衡,可要是真有那麼一天,七成以上的宗族全部聯合起來,那百里族再強勢也無濟於事。
女王的確深受愛戴,沈芙嘉也的確權勢滔天,但不論是這份愛戴還是這份權勢,都是建立在民眾和其他宗族基礎上的相對論,如果腳下的基礎搖晃鬆動,君也好王也罷,都只有重重摔落的下場。
沈芙嘉捻了捻無名指上的戒指,將它轉了半圈,沉默著沒有說話。
權臣、君王,屹立不倒的關鍵歸根到底都是制衡之術。
但宓茶不是個只想保住王位的元首,她要的是國家的提升於繁榮。要在攀岩的同時保持住平衡,這個難度非同小可。
童泠泠開口,淡淡道,“宋國沒用,主要問題不在他們身上。”
宓茶在成為女王之前,就和沈芙嘉強調過宋國的問題。
堯國對非法產業打擊十分嚴厲,但為什麼這些交易還是屢禁不止、還是從宋國流進了國內?
問題出在堯國內部。
各宗各族對自己的領地有相當大的管轄權,中央政府能做的只是調控、督促和懲罰,對地方並沒有直接管理的權力。
這就意味著,偌大的堯國、諸多土地、諸多宗族,只要有一個被買通、出現了鬆動,黑色產業就能落進堯國之中。
有這個問題的不止是堯國,所有宗族制國家都有這個問題。
不誇張地說,全世界除了禹國市場,再沒有第二個國家是宋國鑽不進去的。
禹國的特別之處在於,每一個國民都是單獨的個體,他們沒有歸屬的組織。
其餘國家的頂部宗族團結起來後,可以和政府打擂,甚至扳倒政府;但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也不可能去和國家對抗。
禹國政府在國內擁有最高管理權,除政府以外的一切個人、組織都處於絕對的弱勢地位。
姬方縉改革初期,宗族、列國紛紛抨擊這一制度,認為政府失去了約束,必然導致權力的濫用。
常有外媒在採訪宓茶時,詢問她對改革後的禹國的看法。如果沈芙嘉在旁邊,她會替宓茶接過這個話題。
所有人都認為,百里女王是最恨禹國改革的人,因為這項改革,她家破人亡、逃命它鄉。
宓茶的確恨姬方縉,但沈芙嘉有無數次看見宓茶在收看禹國的新聞,女王的辦公室里留著禹國每一年大會後發表的計劃、擬定的草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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