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這場任務完成得非常順利，秦臻和慕一顏在取證這伙特務小組的總據點後馬上返回了帝都。

回去的路上華燈初起，慕一顏忍不住瞟向旁邊的秦臻。

秦臻開著車，目視前方，看著和平常沒什麼兩樣。今天的任務她們一如既往地配合得當，但慕一顏就是知道她在生氣。

慕一顏也生氣。

她一開始是不氣的，秦臻對姬凌玉有感情，她能理解，可這命令是芙嘉下的，秦臻憑什麼只對她一個人生氣？要氣也得同時氣她和芙嘉兩個人才對！

慕一顏別過頭看向窗外，這種若有若無的冷戰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周，至今都沒有消融的跡象。

車子穿過市區，正值晚高峰，天上地下都堵得不行。

她們卡在了十字路口，兩旁是眼花繚亂的霓虹燈和商店門牌，夜空晴朗，食物的香氣從外面傳進來。

望著窗外形形色色的商鋪，慕一顏倏地委屈了起來。

從小大，每當她們完成一項大工作時，回來的路上但凡遇到甜品、美食店，秦臻都會主動問她要不要吃點什麼。

可今天秦臻沒有問。她的手搭在方向盤上，面無表情地望著紅燈，一點兒也不關注她。

慕一顏又開始想，如果秦臻是同時不理她和芙嘉，那她一定不會生氣，甚至還會去安慰秦臻。

但她憑什麼只針對她，把所有脾氣都發在她身上？

紅燈熄滅，跳轉到了綠色，秦臻一腳踩下油門，一路的沉悶無話。

慕一顏攥著衣擺，覺得自己的情緒就像是在發酵的麵團，時間越長，越是膨脹。

車子駛入了王宮，在秦臻停車解安全帶時，那團發酵了一路的麵團終於砰的一下爆開了。

慕一顏一把抓住準備下車的秦臻，大聲喊道，“秦臻！我餓了！！！”

這聲音實在不小，喊得又猝不及防，秦臻的面無表情沒能維持住，被震得懵了一瞬。

緩了緩，她道，“那我讓廚師給你做。”說完，她推開車門，可沒能下去，袖子被慕一顏死死攥著不松。

秦臻回頭，看向車裡的慕一顏。

慕一顏雙腿一伸，不下車，也沒有看秦臻，半垂著眼瞼盯著自己的腳，但拉著秦臻袖子的手沒有半點要松的跡象。

秦臻不得不留在了駕駛座上。

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在車庫裡坐了半天，誰也不開腔。

她們沒有對視、沒有說話，唯一的連接是慕一顏緊攥秦臻的手。

在秋夜微寒的風聲里，在經年不變的月光下，浮躁逐漸沉澱，融為流淌的涓流，發出了潺潺的微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