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雲荷姑娘,請罷。」
計雲舒跟著凌煜從竹林里緩緩走出,下跪行禮。
桌前端坐的驕矜男子,少見的著一襲月白錦衣,墨發散亂,瑩白的月光淡淡鋪灑在他身上。
明明是一副俊逸出塵的謫仙模樣,可落在此時的計雲舒眼裡,宛如那陰曹地府里向她索命的白無常。
宋奕微眯雙眸,直視計雲舒那慘白的臉色,沉聲開口:「你聽到了多少?」
雖是問句,卻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。
計雲舒愣愣看著他,大腦空了一瞬。
什麼叫她聽到了多少?她一個字也沒聽到啊!
「回殿下,奴婢只聽見了一聲犬吠,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聽見。」
計雲舒極力忽略那隻兇狠盯著她的藏獒,溫聲開口。
宋奕聽她顫抖的聲音,自以為她是心虛,冷漠道:「孤有沒有告訴過你,在這東宮最好安分守己,如你此刻這般,便是自找死路。你若肯供出指使你的幕後之人,孤可留你一個全屍。」
短短几句話,宣判了計雲舒的死刑。
凌煜也適時抬劍,直抵她額頭。
計雲舒感覺到額前懸著的冰冷劍刃,再抬眸看了眼那神情冷漠,欲要置她於死地的男子。
她知道,再不開口就真沒機會了。
她冷靜下來,理了理思路,抬眸直視宋奕冷漠狠戾的眼神,堅毅地開口。
「太子殿下,一則奴婢並非受人指使,而是受太子妃娘娘之託進東宮作畫,今日也確實只是路過此地,並非蓄意偷聽。若說幕後主使,難不成是太子妃娘娘?」
「二則,若太子殿下真的認為奴婢聽到了些什麼,大可從此刻起把奴婢關押起來,直至您密謀的事大功告成,而不是尚未查明真相便草菅人命。」
「況且,說到底,奴婢是宸王府的人,又由太子妃帶進宮,若真一聲不吭的殺了奴婢,那太子殿下置宸王殿下和太子妃的臉面於何地?」
語畢,計雲舒感覺周身氣壓霎時降到冰點。
她看見宋奕起身走過來,在她面前緩慢蹲下,剛想低頭,下巴便被一隻冷白修長的手給擢住。
宋奕骨節分明的手背青筋暴起,他迫使她看向自己,眼神寒涼陰翳。
「你算個什麼東西?一個奴才罷了,孤就是殺了你也沒人敢置喙。不過你也沒說錯,打狗還得看主人呢,沒必要為了你這麼個東西駁宸王的面子。」
計雲舒強忍著下巴的疼痛和宋奕言語的侮辱看向他,眼神堅韌清明,一字一句道: 「那就先謝過殿下不殺之恩了。」
宋奕看著她清透晶亮的眼神,恍惚了一瞬。
回過神來,他輕蔑地哼了一聲,鬆手放開了她,帶著一絲慍怒轉身離去。
計雲舒沒了束縛,癱軟在地,不住地喘息著,後背的衣裳早已被冷汗打濕。
她轉頭看向宋奕離去的方向,苦笑,又從這個男人手裡撿回一條命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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