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蔣姑娘?你怎麼了?」
那清雅的女聲將她喚回神, 她迅速垂了眸, 不敢再瞧。
許是有緣, 又或者是這位貴妃娘娘親和近人,蔣輕舟毫無顧忌地將自己的秘密宣之於口。
「回娘娘,我是蔣御史之女,自幼便酷愛字畫, 父親見我頗有天賦, 也請了名師教導, 可我嫌先生平庸,不肯學。」
「十七歲那年我得知宮中的研畫坊有天下最卓越的畫師,起了入宮拜師的心思,便求父親引薦。可不料被告知研畫坊不收女子,我這才出此下策,女扮男裝混了進來。」
計雲舒輕輕點頭,嘆道:「原來如此, 怪道京城的大小畫坊中,畫師無一例外都是男子, 原來這規矩是從宮裡頭傳出來的。」
「正是,這規矩實在太過荒謬,我看他們就是怕女子畫得比他們男子好,怕丟臉,才出了這麼個狗屁規矩。」
蔣輕舟很是憤懣的模樣,清秀的臉蛋也微微發紅。
計雲舒但笑不語,她這話說得倒不假,不論在哪個朝代,女子始終都是被壓迫的那一方。
哪怕是在她沒穿越之前的現代社會,女性的處境不也一樣水深火熱麼?
家暴,騷擾,還有多少女科學家女學者的功名成就被抹去,被安在不知名男性的身上,而一些駭人聽聞的惡事,便模糊性別,甚至安在女性身上。
這樁樁件件,每一件說出來都噁心得令人髮指。
眼見著計雲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,蔣輕舟以為是自己的抱怨惹得她不快,連忙跪下請罪。
「臣失言,望貴妃娘娘恕罪。」
計雲舒被她突如其來的請罪聲拉思緒,瞧她跪下了,忙彎身將她扶了起來。
「蔣姑娘莫怕,我只是方才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,沒有怪罪你的意思。」
聞言,蔣輕舟鬆了口氣,不知想到什麼,她又猶豫著說道:「那,臣的事......還望娘娘替臣保守秘密。」
計雲舒輕笑:「自然,姑娘請放心。」
得了計雲舒的准信,蔣輕舟連連躬身道謝,想到待會兒宋奕還要回來找計雲舒,她識趣地告退了。
「好,去罷。」
計雲舒朝她點頭,待她出了門才收回目光,轉而拿起那幅畫靜靜地欣賞了起來。
又一次讚嘆蔣輕舟的畫技出神後,她的視線被奏摺下壓著的一疊信紙吸引。
她隨手捻起一張瞧了眼,神情漸漸僵住。
顫著指尖將那疊信紙看完後,計雲舒泛起一陣驚悚,無法言喻的恐懼瞬間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。
那幾張信紙上寫的是各種蠱與毒蟲所需的養料,而養料便是大理寺詔獄中新進的死囚犯。
原來那宋奕不但用活人餵養他那隻畜生,還用活人養蠱。
所以半年前她在藏寶閣見到的恐怖景象,根本就不是被蠱蟲咬後出現的幻覺,而是被當作養料的死囚犯。
可那些當真是死囚犯麼?即便是死囚犯,也該看他犯下的具體罪行不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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