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裕一怔,想起來是宋奕主動把鑰匙給了計雲舒,一時敢怒不敢言,只得在心中暗自惱罵計雲舒。
當真敗家!把他們陛下從小到大積攢下的私房錢全霍霍完了!
計雲舒自是不知高裕的這番抱怨,她正忙著選合適的女進士去大淵各地做督工。
有優先晉封這一誘人的條件,自願前去的京中女進士不下百人,人一多,自然就要精挑細選了。
整整兩月計雲舒才挑出了三十六個品性毅力俱佳的女進士。
期間,她又收到了兩封宋奕從涼州傳來的信。
內容與前兩個月來得信大差不差,無非是問她這一月過得如何,或做了些什麼,有沒有想他,再同她說些自己在涼州這一月的見聞,末尾照舊是一句雲兒安。
計雲舒閉著眼都能猜到他寫得什麼,後來收到索性不瞧了,徑直與從前的信一齊堆在桌案上。
她本是沒想過給他回信的,卻不想趙音儀那邊出了岔子。
趙太傅認為她無理取鬧,想一出是一出,說什麼也不願擬旨。
計雲舒沒了法子,只好寫信給遠在邊關的宋奕,讓他寫封親筆信授意趙太傅。
信送至涼州城外的軍營時,宋奕正坐在御帳中因久久攻克不了固馬關而煩心。
固馬關一破,便可劍指北狄的都城——樓蘭。
樓蘭一滅,北狄便不復存在。
帳內眾人皆知其中利害,可偏用盡了各種法子就是攻不下,故自是沒人敢抬頭瞧宋奕那難看的臉色。
「報!京師貴妃娘娘來信!」
詭異的氣氛被帳外這聲中氣十足的傳報聲被打破。
聽見是貴妃娘娘的信,眾人皆不約而同地去瞧那御座之人的臉色,果見那方才還眉頭緊鎖的人此時眉目舒展,目露驚喜。
「拿進來。」
宋奕徑直拆了信,瞧之前,幽芒的利眸似警告般地掃視了一圈眾人,幾人立時垂了頭。
「接著商量攻關對策。」
他冷冷說完,便低頭瞧信。
見通篇無一句念他的溫情話,宋奕有些失望,自嘲般地扯了扯唇角。
他呆愣愣地瞧了會兒信上熟悉的字跡,闔眸掩去內里的落寞,將那信紙折好塞進了衣襟中,復又開始同幾人布戰。
深夜時分,他才應計雲舒所言,提筆寫下了給趙太傅的信。
寫完後,宋奕並未停筆,又給計雲舒單獨寫了封信,依舊是從前一樣的內容,只這回末尾處多了一行略帶委屈埋怨的字。
闊別半載,戰場兇險,雲兒當真半點不曾擔憂過朕的安危麼?
宋奕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加上這句抱怨的話。
許是他思念太甚,而今好不容易收到她的信卻絲毫不見她的關心,一時來了情緒,便這麼稀里糊塗地加了上去,弄得自己像個怨婦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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