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北寒斜睨了她一眼，「你是覺得自己很聰明，還是覺得這場局做得天衣無縫？以為連同自己一起被綁架，就不會讓人懷疑到你身上了嗎？動我的人想好後果了嗎？一個凌家，你認為我會忌憚？」

這是厲北寒跟她說過最長的一句話。

可是每個字都不是她想聽到的。

「阿寒，在你心裡，我……我就是這樣的人嗎？」說著，凌菲兒蒼白的臉上多出兩條淚痕，右邊胳膊上的紗布，又滲出了一片血色。

「我在凌家的地位你是知道的。是你爺爺綁架我，想讓凌家出手對你不利的，可我並沒有答應。阿寒，你知道的，我是不會讓人傷害你的。」

凌菲兒用左手擦了下流到下巴上的眼淚，挪動了一下肩膀，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。

「嘶……啊……如果，如果我真想讓葉小姐出事的話……我，我大可以不為她擋這一槍。」

凌菲兒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。

病房裡短暫的沉默。

「阿寒，我知道你還在怪我，怪我凡事都聽小姨的安排。那是，那是因為我……的確，這次也是小姨讓我來華國的，可我真的不是來破壞你跟葉小姐感情的。你放心，我以後肯定不會做傷害葉小姐的事。」

「最好是這樣。」厲北寒掀起眼皮，一雙狹長的鳳眸冰冷刺骨。

他轉身離開的剎那，凌菲兒看見了他脖頸處，一星點紅印。

心臟頓時一縮，忍著眼淚不流下來。

「我要休息了，芳姨，送客。」凌菲兒閉上眼睛，眉宇微蹙，顫抖的睫毛下閃爍淚花。

厲北寒走出病房，視線沒在她身邊停留一秒。

等人走後，凌菲兒睜開眼睛。

胸口劇烈地起伏，一雙眸子裡透著不甘。

芳姨送走厲北寒以後，回到房間。

「查過了嗎？信號屏蔽器到底是什麼人攻破的？」凌菲兒聲音清冷，面色雖然蒼白，卻沒了剛才林黛玉的氣質。

芳姨抿了抿唇，「菲兒小姐，大小姐有消息了。」

「什麼？」凌菲兒皺眉，眼底閃過一抹惶恐和詫異。

她還沒死？怎麼可能？

「是的，而且……她就在華國，攻破我們信號屏蔽器的，應該就是大小姐。」

凌菲兒瞬間呼吸不暢，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。

她居然還沒死？

消失了五年，怎麼突然就出現了？

「查，一定要查到她在哪兒！」凌菲兒眼底的恐慌還沒散去，眉頭擰得更深了。

……

隔天。

葉南依額頭上的傷已經可以碰水了。

她小心地洗了臉，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，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個不停。

厲北寒今早去財團，本來她也想去工作室的。

可厲北寒偏讓她在家養傷。

就屁大點皮肉傷，還用在待在家裡養著？幸好沈家人不知道，不然肯定連床都不讓她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