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再說話，轉身出了病房。

在走廊里正好遇見了顧司琛。

「厲叔叔好。」顧司琛禮貌問候，畢竟兩家的交情算是世交，同在華都，以前他在家的時候，經常會看到他去家裡找他父親。

「司琛，小寒的身體怎麼樣了？」他還不放心。

「您放心吧叔叔，北寒中彈的位置沒有傷及到臟腑，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。」

「我說的不是中彈的傷。」

顧司琛當然知道，乾笑了兩聲，抿了抿唇。

臉上的笑容客氣禮貌，卻半個字不肯透露。

厲景洲隱隱呼出一口氣，在他肩上拍了兩下，徑直從他身側離開。

……

病房裡，葉南依倒了杯水餵到他嘴邊，「小口喝，少喝一點點。」

餵完水，她又在厲北寒腦袋後面又加了個枕頭，「麻藥和鎮痛應該都過了，傷口是不是很疼？」

厲北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，而是一直盯著她端詳。

「一夜沒睡？」

身旁的小女人頂著兩個黑眼圈，即便暖色的陽光落在她臉上，也依舊掩蓋不住她憔悴的面容。

「當自己是鐵打的，嗯？」厲北寒蹙眉，最後的音節是從鼻尖溢出的，眼中的心疼無處安放，使勁地握了一下她的小手，像是在懲罰。

他們兩個誰也別說誰了。

前些日子她受傷，他不也是這麼沒日沒夜地照顧她的嗎？

她才守了一晚而已。

若不是她，他也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。

魅影放下衣服，自動離開病房，跟大鬼守著這一層，不讓旁人來打擾。

「現在還早，過來。」厲北寒往邊上移動了一下身子，讓出位置。

「你別動……」葉南依見他幅度那麼大，立馬掀開被子檢查，就見他腰間纏著的白色紗布上，透出血跡。

「厲、北、寒。」她皺眉看他，一雙澄澈的小鹿眼惡狠狠的，像要咬人似的。

厲北寒低笑一聲，絲毫沒去管受傷的位置，好像那傷口沒長在他身上似的。

「過來。」他朝她伸手，「你就不在乎我，這位置傷沒傷到其他地方嗎？」

「傷到腸子了，顧醫生已經幫你縫上了。」葉南依被他剛才的舉動氣到了，也沒什麼好氣的回答。

這男人，真當身體不是他的了。

她氣呼呼的，視線下移，忽然就注意到晨起的什麼東西，眉心一挑，明白他剛才說的意思了，「腎……腎沒事。但這段時間不能做劇烈運動。」

不知怎麼的，說這話的時候，她臉頰微微發燙。

看著小女人害羞的樣子，厲北寒嘴角噙著一抹壞笑，「嗯，好。那能把被子給我蓋上了嗎？」

葉南依視線趕緊從那個位置移開，立刻把被子一蓋。

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還髒兮兮的，「我去收拾一下，換身衣服，你好好躺著，再睡一會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