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她這樣說著,珠兒便也大起了膽子,問她道:「姑娘如今,還怨方二小姐嗎?」
銜霜並沒有說話,只是搖了搖頭。
其實,她原本就談不上有多怨方馥。
當年的方馥,不過是一個被家中寵壞的千金小姐,養得一身驕縱脾氣,也素來任性慣了,得理更是不肯輕易饒人。
而那個時候的她,又有什麼可和她去生氣的呢?
更遑論,是世事變遷的今日。
銜霜想著,忽而聽見珠兒再度開了口,問自己道:「那姑娘如今心中,還怨著陛下嗎?」
她怔了少頃,才勉強笑著反問珠兒:「好端端的,怎麼就忽然提到了他?」
「奴婢……奴婢只是有些好奇。」珠兒道。
因著屋內此刻只有她與銜霜兩個人,又因著適才銜霜剛剛說過,她們二人之間,有話直說便可,她現下說起話來,便也不再似先前那般,有著太多顧忌。
「姑娘先前一直惦記著要出宮,也好不容易才終於出了宮,可如今卻又回來了。」
「其實奴婢也能猜到,姑娘如今乍然回宮,是因著陛下龍體有恙。」
「姑娘雖嘴上不說,但奴婢眼見著姑娘日日在蘭溪苑與明和殿之間來回奔忙,也能看出,姑娘心裡,多多少少,都是掛念著陛下的龍體的。」
「只是有一事,奴婢心中實在有些想不明白。」
珠兒說著,看了一眼銜霜,見她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,終是忍不住道出了這些時日壓在心裡的困惑。
「奴婢想不明白,姑娘此次回宮,是因著覺得陛下是為了姑娘才龍體抱恙,還是因著……」
她說著停了下來,遲疑了少頃,方輕聲問銜霜道:「姑娘,您心中……如今還愛著陛下嗎?」
聽著珠兒的話語,銜霜放在檀木玄櫃門旁的手頓了頓。
與此同時,同樣微微頓住的人,還有立於門外的霍則衍。
他垂目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玉簪,心也仿若陡然間被什麼提起了似的,開始劇烈地跳動了起來。
其實他今日來蘭溪苑時,並不曾想到會恰好聽見這樣的交談。
他今日過來,原本只是想著給她送這根玉簪的。
銜霜這次的回宮,讓他本已徹底死寂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些許希望。
即便她說過她遲早會走,可她這些時日的靠近與陪伴,仍是讓他心中不自禁地生出了一種錯覺。
一種她會永遠陪在他身邊的錯覺。
霍則衍能隱約感覺得到,銜霜如今對他,似乎已經不再似先前那般牴觸了。
她會主動來見他,會餵他喝藥,會過問他的傷勢和身子,甚至有時,還會對他使些從前從未有過的小性子。
每一個發現,都足以讓他心中欣喜若狂。
這些是不是能夠證明,他如今,其實還是有機會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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