歲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,沒好氣地接過了鐵鍬,開始和她哥一起挖起了壓在屍體上面的小山包。
好人當到底,送佛送到西,兄妹倆決定乾脆直接將這條路給修通,於是便跳到了高高的小土山頂端,一鍬一鍬地往旁側的懸崖外拋。
黃泥土伴隨著石塊一同跌落進了湍急的河流中。
兄妹倆一刻不停地鏟了將近一個時辰,渾身上下皆被雨水打了個濕透,終於將擋在路中央的那座土山給清理乾淨了,僅留下了一小堆石土做墳堆用。
那具屍體的全相也徹底暴露在了眾人眼前,確實是被重物砸死的,整個上半身幾乎已經變成了一灘爛泥。
邱意婉一手打著傘,一手抱著孩子,也騰不出第三隻手去幫忙,只好對歲崇說道:「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可以辨明身份的遺物。」
歲崇點頭,蹲在了那具屍體旁邊,最終在看起來像是脖子的位置發現了一串沾滿了血泥的項鍊。
是一串很簡約的項鍊,黑色編繩上穿著三顆小圓石頭,左邊那顆藍色的石頭上刻著「爹爹」二字,中間那顆粉色的石頭上刻著「妞妞」,右邊那顆黃色的石頭上刻著「娘親」。
所有的字體皆是歪歪扭扭,一看便知是出自垂髫小兒之手。
歲崇長長地嘆了口氣,握著項鍊從地上站了起來:「一家三口,女兒可能也就四五歲大,剛識字的年紀。」
邱意婉悲哀道:「真是可憐她們母女了。」這種感覺,她真是能夠感同身受。
歲崇和歲洱一同將這個男人埋在了路邊,用木板簡單地在墳前立了個碑,將那串項
鏈牢牢地系在了碑上,以便他的家眷日後來尋。
給亡者鞠了三個躬後,一家四口繼續啟程上路。
歲崇和歲洱的頭髮衣服全濕透了,邱意婉擔心他們倆著涼,就問倆人要不要先換身衣服?結果兄妹倆卻都搖了搖頭。
歲崇的理由是:「不確定前面還有什麼,先這麼走著吧。」他手里還拎著那把沾滿了泥污的鐵鍬,太髒了沒法兒重新放回海納袋中。
歲洱的手里也拎著鐵鍬,即便淋著雨也依舊是活蹦亂跳:「我們狼族本就生在北境嚴寒之地,才不怕風雨!」
「不過話又說回來了。」歲洱的話風忽然一轉,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紅髮,「這染髮膏還真挺厲害的,下這麼大雨都沒掉色。」
邱意婉忍俊不禁,忽然間,她握在左手中的那柄傘被歲崇接去了:「我來吧。」他渾身濕透,又沾滿了泥土,不敢靠她太近,擔心會蹭濕蹭髒她乾淨的衣服,卻又擔心雨會淋到她和孩子,打傘的那隻胳膊幾乎伸了個筆直,將她們母子倆盡數擋在了傘下,自己卻全然暴露在了雨幕中。
邱意婉抱孩子的那隻手臂確實有些酸了,立即將歲歲換到了另外一隻手中,又朝著歲崇無奈一笑:「郎君為何自己不進到傘底下?」
歲崇神不改色,言簡意賅:「傘不夠大。」
邱意婉紅唇一癟,滿目傷心:「看來郎君是嫌棄人家胖,占地方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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