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人不願讓那些女子知曉太多,僅她是個例外。
似乎該知的,不該知的,她通通明了在心,而他也曾未有過半分責怪。
「公子,目標已入彀中。」
她恭敬沏上一盞茶,隨後退至一側,俯首低言。
窗台一旁的男子輕轉過身,轉動著輪椅徐緩前行,抬手欲執那茶盞,可正懸於半空,便猛烈地咳起嗓來。
「好,此番定要問出龍騰玉的下落,咳咳……」
沈夜雪心上微顫,俯身一拜,眸色篤定著:「屬下竭盡所能,公子的疾病定能醫好。」
聽其說得屬下二字,沈欽卻感不滿,本是溫和的眉心凜然一攏,一揮衣袖,杯盞砸落在地:「不是都說了,你我之間沒有尊卑之別。」
「公子息怒,是屬下說錯了話……」
不明是何處將他觸怒,她猶豫良晌,想不明晰,只得低聲認錯。
公子的脾性她最是摸得透,頗有疑心,懲罰起其餘姑娘來從不心慈手軟,對她倒是恩寵有加。
因她是最鋒利的劍刃,是他最為信任之人,他不願失去這一枚舉足輕重的棋子。
十年前的某一雪夜被他拾回,遂賜名沈夜雪,她便知,他需要一把利劍,而她……極為相符。
世人皆以為這花月坊的東家是她與繡姨,卻不知真正的幕後之主,是這位身患疾症的公子。
沈欽凝望了許久,眼中清色遲遲不肯抬眸,面容冷了下:「你過來。」
「我喊你過來。」
瞧她仍未作何反應,他凜聲又道。
公子喚她前去,她終究是有些心慌的,明知公子不會待她怎般,可她確是受不起公子自嘲般的怒意。
然公子之令不可違,她無可奈何,為安身立命,只能遵其言行事。
還未移步,她垂目聽得輪椅漸漸靠近,連忙跪拜,不敢居高而視。
下一瞬,面前公子柔緩傾身,修長皙指越過面紗,之後狠狠捏住她的下頷。
「你總是躲著我,懼怕我……」沈欽深眸一暗,話語充斥著陰寒,「是不是因我身患疾症,打心眼裡嫌棄我?」
「不是的,公子……」頷骨被捏得生疼,她緩慢搖頭,眼梢輕許泛了紅,「公子是我唯一的親人,我……我自是敬重兄長般敬重公子。」
她是被拾撿而回,為報知遇之恩,只得聽其命奉令行之。
若不是他收留,她早已死於那一日的冰寒雪夜。
可公子有個人盡皆知,卻無人敢道的秘密。
天生身子孱弱多病,患有腿疾,公子常年行坐輪椅,瞧遍大夫,卻是藥石無醫。
此般折磨唯他承受,染盡蒼涼,是公子心底不可抹去的痛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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