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奴家口不擇言,言辱了玉裳,再是不敢了……」
隨侍聽命行前,面無神色地抱拳作問:「公子,仗刑幾數?」
冷然看向此女,沈欽頓了一霎,而後輕道出聲:「斷氣了為止。」
「公子……奴家不想死,奴家想活著……」頗為惶恐地瞪大眼,那女子恐慌到了極點,忽地挪身轉向被譏嘲的清姿皎姝,朝她重重磕拜。
「玉裳,你救救我,你救救我……我給你磕頭,我給你賠不是了……」
「是我嫉妒在先,是我不該惡語傷人,求求你,求求你……」
沈夜雪沉默望了幾眼,便驀然轉身,不為所動地走回寢閣,隨後聽著身後哭喊漸弱。
那不知其名的女子似被帶了走。
僅憑公子一言,便能決定其生死,這坊中居住的姑娘皆由他掌控在手,隨時可棄,隨時可寵。
哪日,她興許會像此女一樣,被人棄之如敝履,視之如草芥。
輪椅停至雅間前,沈欽淡笑著站立起身,示意她前來攙扶:「她央求成這樣,你連正眼也不瞧她一下?」
順從般將他小心翼翼地扶進房內,她忙為之倒上一盞茶,低聲回應著。
「是她咎由自取,與我有何干係。」
沈欽隨性地飲上清茶,柔和端量起雅房中的各方角落,被官差倒落於地的鈿合金釵尤為刺目。
「你還是和從前一樣,不會將多的憐憫留於旁人,」目光若有微許黯淡,沈欽坐於方桌旁,再望這一片狼藉,「這屋子我會派人來打掃。珠寶首飾若被摔壞了,我再送你一些。」
「公子不必勞心,我自己收拾便可,」沈夜雪柔聲婉拒,想著這壓於箱底的珠釵玉簪也暫且用不上,「況且時常有命令在身,這些首飾我不常戴著……」
然這不經意的一語卻像是惹了他不悅,沈欽凝神思索起話中蘊藏之意,默了片刻,輕聲而道。
「時常有命令……你是覺得,我將你逼得緊了。」
只是不願旁人收拾這間屋子,怎般能被誤會成埋怨他所下之令太多……
她無意冒犯,垂首低眉地回語:「屬下不敢,公子切莫多慮。」
這一低頭,沈欽才倏然留意到清艷女子脖上的綢紗,綢帕映於眼眸,仿佛掩埋著見不得人的秘密。
「何人傷的?」他嗓音微涼,本是溫和的容色漸漸寒涼而下,化作一汪冷泉,直灌她心底。
沈夜雪下意識抬手撫頸,只怪衙門的人於今早來搜房,鬧出了些許動靜,將公子引了出……
該來的終是躲不過,她眸光飄忽至別處,故作鎮定般回答:「無礙,只不過是磕碰了一……」
不予其分毫道謊之機,未等她說完,沈欽一把扯落那晃眼的白巾。
頸窩處呈現的是落梅似的痕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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