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想殺殷夫人?」
身後忽而傳來如泉擊石般的清冽之音,她忙將長針藏回雲袖,回眸望向跟隨來的人。
她確是有一瞬想奪了那驕縱之人的性命。
大庭廣眾之下將她折辱,她難解心頭憤懣。
「動不了傅昀遠,殺個誥命夫人也好解一解氣。」
明了她心有鬱結,離聲斂上微許淡笑,沉聲勸告:「一樣會引火燒身。」
「果然是一條走狗,挾主上之勢縱威逞虐……」身為門客,定是會為主子著想幾番,沈夜雪不禁諷笑,「他方才那樣辱你,你還保著他的命?」
特意跟來盯著她的一舉一動,阻止她行出不善之舉,這位門客還真是盡忠……
她譏諷更甚,眸如冷雪,靜然觀望著這冷艷身影。
離聲輕笑不已,與她淺道這世上之理:「你我皆是擇主而事,擇木而棲,萬事不論對錯,只論利弊。」
好一個擇主而事……
袖針一抵其喉頸,她冷然回道:「那我就連你一併殺了。」
「不急,說了給你,我的命就是你的,」離聲從容拉她至身側,引得她順勢收回金針,「先隨我去梳發更衣,此後要殺要剮隨你的便。」
這樣貌著實顯得落魄,那未乾的茶漬在夜風吹拂下更是涼寒,沈夜雪未做掙脫,由他帶著,順其自然地走向了那處別院。
府宴已無人注視她這一煙花藝伎。
夫人鬧上這一出,她已是無緣入府,就再讓人瞧不上熱鬧。
既然未有人在意,而她也不甚自在,不如順他之意去梳理梳理。
油然而起的冷意逐漸褪落,來到偏院浴池前,瞧著池中已備好的溫水,她驀然回望,見那人十分靜默地守於浴池外。
平日雖瘋,此時像極了一個對她忠貞不渝的侍衛。
她心知他並非是太過無禮之人,雖是瘋了些,可她若有不願之意,這瘋子也僅是點到為止,不會逼迫而行。
她褪下裙裳,悠然踏入池內,只覺渾身很是舒坦。
溫水掠過肩處肌膚,漾開層層漣漪,沈夜雪想到那枚玉石還未到手,知曉此人於幾步之遠處正候著,便隔著雕花屏風與他緩聲相道。
「這幾日你可將龍騰玉藏好了?那可是天下人皆覬覦之物,可別太掉以輕心。」
「它自會是你的。」屏風外的他想了幾瞬,尤為篤定地回著。
丹唇就此一勾,她輕撫凝脂玉肌,似有若無地淺笑:「你不怕我拿到此物後,就將你斬草除根,以絕後患……」
離聲卻似置若罔聞,沉默了一陣,忽問。
「他就是你的小情郎?」
他說的,是方才所遇的,與她一道來的公子。
「你嫉妒?」聽罷霎時調侃作笑,她輕盈抬指潑水在身,霧氣瀰漫於浴池上,朦朧著水中艷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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