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擺於眼前的局勢令她暗自一驚。
她原本以為錦月在蕪水鎮僅是隨性一語,豈料竟是真去誘引了公子,還與公子纏綿上了床褥間。
原先覺著,即便錦月使上美人計,憑著公子這些年對她的心心念念,也不會被輕易勾誘……
可她此刻回神,忽感曾經只不過是自己的狂妄自大,傲睨自若。
公子從始至終都不屬於她。
那些縈繞在耳的應允之諾慢慢浮現,頃刻間化為烏有,連同最後一絲希冀粉碎無蹤。
原來沒了恩寵,她當真一無所有。
端立的女子神色微變,落香趁此肆意而笑,冷嘲熱諷地同情起來:「皆道只見新人笑,不聞舊人哭,你這位舊人恐怕是要摔落枝頭了……」
「何必長他人銳氣,滅自己威風,」她輕笑以回,與其怪氣陰陽地柔笑著,「錦月能得公子喜愛,那是她的本事,哪像你們成日在此說風涼話,奪不得公子歡心,還怪起他人手段卑劣了。」
身旁的落香怒意油然而生,韻瑤見勢忙阻止,啟唇相道:「玉裳這般想得開,我們也不必再多此一舉,為花魁擔憂了。」
韻瑤示意落香莫招惹事端,憶起無意中聽得的稟報,不由地驚嘆了起:「不過你的膽子也真夠大的。輕煙昨夜啟稟公子的話,我都聽見了……」
「說你讓無樾留宿房中,二人還飲醉了酒……」
這挑撥離間之舉倒真像是輕煙所做。
早就不喜讓一婢女服侍在側,無時無刻不在將她洞察,可公子之意如何敢違背……沈夜雪逐漸瞭然,原是留宿無樾一事讓公子生了怒。
所謂清者自清,她多說無益,當務之急是想想該怎般挽回公子心意。
不為風月,只為坊中地位,與妄想多時的榮華與自由。
「醉的是無樾,我可沒醉。」淡然回應了幾字,沈夜雪不欲再道。
韻瑤見此諷笑更甚,花魁遭公子冷落可是稀奇之事,盼來盼去還真盼到了這一日。
「從外頭帶回的男子也比公子更得你歡愛,難怪公子會另尋新歡,是對你大失所望了。」
「韻瑤所言可是千真萬確?留男子在閨房,還與之一醉方休?」難以置信般捂緊了絳唇,落香鄙夷一望,忽地幸災樂禍起來。
「公子未將她責罰就已是謝天謝地了,她還如此大言不慚,真不知羞……」
在不明公子心意的情形下,先息事寧人再宜不過。
沈夜雪默然轉身,瞧見昨夜與她對飲的少年正憤然立於門前。
劍眉不加掩飾地擰緊,怒氣橫生於眉宇間,少年不知聽進了多少污言穢語,此事關乎她的清譽,他絕不善罷甘休。
「不許你們這樣說她!」
手中長劍被握得隱隱作響,無樾緊咬著牙,緩聲開口:「我與她之間一清二白,未有你們說的那般不堪!」
落香故作惶恐狀,假惺惺地挪步至韻瑤身後,懼怕一擋:「喲,仗人之勢的狗被逼急了,出來護主了?」
「你再說一遍。」
寒光瞬時出鞘,無樾怒火中燒,不可遏制地拔劍上前,直直將劍刃抵於落香白皙頸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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