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著此道清絕背影若瓊林玉樹般緩緩遠去,水瑤莫名落寞。
回想離公子初到村落時的虛弱之樣,又望他此刻行遠,想必是有難言之隱藏於心,魂牽夢縈,卻愛而不得……
此後的幾日,離聲真如所言一般深夜而至,極有耐心地想盡主意,讓榻上皎姿服下苦口之藥。
這一來二去,日復一日,躺於床榻的花顏消了灼燙之溫,容色也有了好轉。
如同做了個極長的夢,思緒由凌亂化作清晰,沈夜雪悠緩地睜了鳳眸,望見的是先前步入過的窄小屋房。
懷中佩劍已被捂了熱,她垂目觀了良久,混亂心緒隱約拼接成了幾幅景致,忽而憶起這幾夜似有男子來將她服侍。
「是他嗎……」她低喃出聲,直覺頗為強烈,一念後連忙下榻朝門外奔去。
屋外夜色如水,靜謐無聲,唯有水瑤一人正於屋前收拾著草藥。
將最後一包藥材裝入囊中,水瑤起身,欲回屋安寢而眠。
沈夜雪立馬喊住這抹秀色,無暇顧及救命之恩,悵然問道:「今夜可有男子入了此屋?」
故作茫然不解,眸前姑娘疑惑環顧四周,輕巧而回:「姑娘是迷糊了,這裡唯有我一人住著,哪來的男子?」
「那湯藥……」她抬袖一指木桌上的空碗,心頭疑慮更深。
「姑娘發熱昏迷了,適才是我餵的。」生怕她察覺出端緒來,水瑤鎮定下心,耳畔不斷迴蕩著離公子的逼迫之語,從然答道。
「姑娘還一直輕喊著個名姓,我想著,那應是離公子吧?」
翻湧而起的異緒轉瞬間平息而落,無意滋生出的猜疑破碎無痕,她目色微暗,若為失落地走回屋去。
「許是夢見了,我太久未見他了……」
回至硬榻之上,她便將自己埋於被褥間,仿佛獲了珍寶般再而擁住了劍鞘。
作想著疫病未愈,長夜漫漫,應能再休憩上幾個時辰,然她闔上雙眼,卻是一宿未眠。
病重昏睡之時,並非是她胡思亂想,確有一人將她照拂得周全得當。
她左思右想,除他以外,再想不出另有旁人會做出此舉……
若想知因果卻也不難,再裝病上幾個晝夜,她便能知曉來者為何人。
可此趟出宮已過了太久,再不趕回皇宮,她怕是要令群臣起疑。
隔日清晨,昏沉之感已消逝殆盡,沈夜雪理上淺素雲裳,款步出了茅屋,欲與水瑤辭別而去。
水瑤於曦光下端量起走出的明麗身姿,不免松下氣來,莞爾笑道:「姑娘氣色好了許多,已能下榻了。」
「前些時日我太是咄咄逼人,給了水瑤姑娘難堪,」沈夜雪凝思一瞬,一想著初見時傾吐的鋒芒刻薄的幾言,懊悔地道出歉意,「對不住。」
水瑤心知她要離去,未回這言歉一舉,僅是觀望了片晌,隨後意有所指般回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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